第五十一章 海州
第五十一章海州
海州地理位置敏感,连接着山东和南宋淮东,更主要的是海州濒临黄海,而且也是黄河入海的地方。海州城和东海县之间海面平静,是一个天然良港,历朝历代都在这里驻有水师。
最主要的是从海州起航的海船,五日之后就可以进入杭州湾,威胁到南宋的都城临安杭州。
宁宗赵扩同意宋朝水师出兵海州,同时陆地上,由淮东制置使贾涉指挥,领兵四万军队由路上攻打海州,计划将海州占领。
此次南宋出兵的主力是水师,这是宁宗的意思,没有人敢反对。
所以,南宋禁军殿前司统领的三支水师主力倾巢而出,这三支水军的战船都是当时有名的赤马、海鹞,这两种战船都是江海并用,有桅杆也有船桨。船身长九丈余,宽近三丈,比红巾军主力的战船要长出近十米。
殿前司统领的三支水师有这种战船上百艘,还有双桅多桨的巨型海船,这种海船可以载军士两千人,是南宋最大的海船,也是江海并用。
所以宁宗赵扩对自己的水师非常有信心,打败山东沿海的贼军水师没有问题。
而且,南宋水师中还有大量马船,可以转载大量的士兵,用于登陆作战。
南宋三支水师共计大小战船四百余艘,浩浩荡荡地驶出了杭州湾,朝海州驶去。
……
金朝河南南京汴京,金宣宗有气无力地靠坐在软榻上,苍老的面孔虽然看上去还有些红光,但是花白的头发预示着他已经是耄耋之年。
宣宗喜刑法,重用提刑之人,大臣稍有不和他心意,就会被他处于刑法,尤其是一些败军之将。
宣宗越是到了末年,性格也是越来越暴躁,每每和大臣议事时,大臣们都不敢言军情,怕惹怒了宣宗,从而遭受皮肉之苦,很多时候连命都没了。
宣宗放松了一下身体,然后看了看已经奄奄一息的身边的宫女,然后皱着眉头挥了挥握着皮鞭的手,示意宫人将这个宫女抬下去。
帷帐外的宫人立刻走了进来,然后头也不抬地将一丝不挂的宫女抬了出去,同时,一个宫人端上了一壶热酒,轻轻地放在了宣宗的软榻上的龙案上。
宣宗一口饮完一盏黄酒,然后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这时,一个宫人来到了宣宗的软榻前,然后轻轻地说道:“陛下,右丞相枢密院使胥鼎大人求见。”
这位宫人说完之后,后背上已经是冷汗直流,站在原地不停地颤抖着,他知道这个时候通报的危险,一旦惹怒了皇帝,他就会被乱棍打死,但是,胥鼎位高权重,他不敢不来通报,而且皇帝听到来人是胥鼎后,也不会动怒,但是,喜怒无常的宣宗还是让身边伺候他的宫人和宫女整日胆战心惊。
宣宗不悦地睁开了眼睛,看先禀报的宫人,顿时让这位还低着头的宫人立刻跪在地上,然后头如捣蒜般地磕着,同时还说道:“胥鼎大人说有要事禀报陛下。”
这位宫人虽然低着头,但是,对宣宗那杀人的目光非常敏感,知道不说清楚就没命了。
宣宗听见是胥鼎,真的没有动怒,然后有气无力地说道:“传。”
宫人应了一声,然后逃命般地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胥鼎就来到了宣宗的帷帐中,这里充斥着酒色之气,胥鼎不由地皱了皱眉头,然后走近宣宗,向靠在软榻上的宣宗行礼。
礼毕之后,胥鼎直入主题地说道:“陛下,昨日有宋朝使者来到了汴京,现在正住在驿馆中。”
胥鼎刚刚说完,宣宗就开始全身颤抖,然后激动地喊道:“卑鄙无耻的宋人,他们来干什么,朕要杀光他们,你去命人将那个宋使给我斩了。”
宋朝以运河堵塞为由,已经三年没有给京朝输送岁币了,大家知道运河堵塞只是借口,看见金朝衰败,不想给岁币才是真正的原因。
但是,现在的金庭已经衰败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了,虽然金庭控制着河南,河东和关陕,但是这些土地中只有河南和关陕的一部分在金朝的实际控制下。河东的重镇已经完全在地主武装的手中,这些人虽然都接受了金朝的册封,成为金朝的官员,但是他们都是各怀鬼胎,聚众自保,根本不听金朝的调令。
所以,金庭实际控制的只有河南一带,关陕现在已经残破不堪了,只剩京兆府长安和凤翔府凤翔,其他的地方,金朝已经无力统治,这些地方也是赤地千里,根本没有人口居住。
金朝和西夏还有蒙古人在这里打了四年之久,三个少数民族你争我夺,完全没有丝毫信誉可言,几百万百姓惨遭屠戮,导致关陕赤地千里。
宣宗很快又平静了下来,他虽然仇恨宋人,但是胥鼎来这里一定有事情要报。现在宣宗最信任和倚重的就是胥鼎了,术虎高琪已经被他杀了。
胥鼎看见宣宗激动的情绪缓和了很多,然后说道:“南宋这次要和我们合兵攻打李忠贼军。”
宣宗听到这里,情绪又有些激动,他认为宋人是在羞辱他,山东的李忠贼军是金朝的内部事,怎么也轮不上南宋插手,现在南宋提出要和金兵合兵攻打李忠,摆明了就是承认了李忠的存在和金朝的无能。
宣宗激动归激动,但是,他也清楚现在的情况,李忠的贼军已经彻底做大,金朝已经控制不了了,现在已经是金朝最大的威胁,尤其是彭城的刘二祖,更是隔三差五就来河南走一趟,每次都是在春耕时来,大肆掠夺百姓和耕牛而归,折腾的河南大部分地区无法耕种。
金朝在归德府的金军完全不敢出战,他们首先是惧怕刘二祖的威名,同时更是担心一但他们出战刘二祖,大名府的红巾军出兵攻打归德府怎么办,归德府要是再陷落红巾军之手,那么汴京距离陷落也就不远了。
李忠现在的策略中,河南一带也是重点,北面的蒙古人不是难么好对付的,尤其是铁木真的十万铁骑,现在正在西方屠杀,随时可以回援大兴府的木华黎。
所以,李忠知道木华黎的存在就是给铁木真一颗定心丸,只要木华黎还活着,那么,铁木真就会继续攻略西方。如果李忠倾尽全力将木华黎打败,将蒙古人赶回草原,铁木真知道后一定会回援大兴府,到那时李忠就要面对骁勇善战的蒙古十万铁骑了,而且那时河南还没有平定,海上会受到宋朝的威胁,这样一来,红巾军就危险了,尤其是北面的蒙古人不是一下子就可以打死的,蒙古人败了可以退回草原再来,但是,李忠要是败了,那么即使粉身碎骨,完全没有从来的机会了。
李忠清楚没有完全的把握,他是不会和蒙古人进行大决战的,现在的重点就是在北面部署大量的兵力,保持对蒙古人的压力,同时等待时机,一旦时机成熟了再和木华黎决战。
李忠这个时候也有些犹豫,他知道河南和关陕的重要性,这两个地方土地肥沃,一旦被红巾军占领之后,再细心经营几年,就会成为红巾军的粮仓。而且有了关陕之后就可以攻打南宋的四川。
李忠想通过关陕进攻南宋的四川,巴蜀有天府之国的美称,南宋朝廷三成的钱粮收入都是来自四川,李忠知道四川的重要性,北方平定后,红巾军面临的最大的两个敌人就是南宋和蒙古人,无论红巾军以后攻打南宋还是出兵草原讨伐蒙古人,都需要大量的后勤物资,有了四川就可以解决很大的一部分,如果仅仅依靠北方这些久经战乱的地区来供应红巾军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是不可能的,一两个月还可以,但是战事进行一两年就会将这些地区拖垮。
想要攻伐北方草原上的少数民族,中原王朝做到的只有汉唐两朝。
汉武帝和唐太宗都是倾国之力才打到让北方的游牧民族归降,但是国家消耗了大量的财力人力换回了短短十几年的安稳。
李忠知道对付蒙古人的难度完全超出了他之前的估计,当初李忠计划大量装备火器之后,就可以对蒙古人形成优势,但是,现在李忠清楚火器对蒙古人的骑兵确实有优势,但是这是建立在强大的国力之上的,没有强大的国力,根本支撑不了火器部队的消耗。
李忠清楚时局在变,他的战略也要跟着变,而且现在还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在里面,南宋会不会出兵加入到北方的混战中,李忠心中的答案是肯定的,南宋不会坐视北方打成一锅粥还无动于衷。
……
宣宗最后有气无力地闭上了眼睛,然后说道:“爱卿,这些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如果能够夺回彭城,解除河南的威胁,和宋人合作也不是为不错的选择。”
胥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复之后退下了。
自从上次乌古论庆寿兵败之后,胥鼎就从平阳府被招回了南京汴京,宣宗也是委以重任,总览朝政,已经是知天命的宣宗现在对国事表现的漠不关心,整日沉浸在酒色之中,而且重用一帮道士为他炼制长生不老仙丹。
胥鼎清楚金朝的时局,立刻改变了金朝处处派兵防守的战法,开始聚兵要害之地和重要州府,然后将金朝的防线从河东和关陕移到黄河和潼关一带,在这里驻守二十万军队。
同时胥鼎大力招降地主武装,尤其是河东一带的地主武装,让这些地主武装站在抗击蒙古人的最前面。
但是,山东的红巾军依然是胥鼎的最大威胁,尤其是重镇徐州彭城被刘二祖攻占,让红巾军完全占据了攻打河南的主动。
这次南宋使者来到金朝汴京,传达了要与金军合军进攻李忠的红巾军,胥鼎看到了收复彭城的机会,一旦彭城收复了,那么胥鼎的黄河、潼关一线的防御就彻底稳固了。
所以,胥鼎极力促成这件事,金朝现在无力自己攻下彭城,虽然朝中有人大骂胥鼎卖国,但是胥鼎依然不为所动,坚持召见南宋使者,并且同意两国合兵进攻山东的李忠贼军,条件是战后海州归南宋所有,这等于是没有报酬的交易,因为海州现在在红巾军的手中,金朝将它送给南宋,摆明就是你南宋自己去拿,而且南宋为了可以攻打海州时不引起金朝的反弹,同时还有派兵配合金军攻打彭城。
南宋和金朝又签订了盟约,金朝同意减少“嘉定和议”中岁币的数量,然后改两国之前叔侄之国为兄弟之国,宣宗年长为兄,宁宗为弟。
南宋也知道一下子将所有和约的内容去掉,一定会引起金朝的反弹,所以就提出减少岁币数量,即使岁币减少了,宁宗也不会给的,因为现在的金朝已经对宋朝构不成威胁了。
这样一来,金朝大臣们大骂胥鼎奸恶,众多士大夫聚在宣宗的宫殿前哭诉,但是,宣宗不为所动,依旧沉迷酒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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