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血山遇险
嫦夙走出竹屋,不禁感叹:“在人界做奴仆真不易,委实劳心啊!”不过,她一想到要去洗澡,心中那一点点阴霾便顿时散去了。只是要去何处洗呢?
她想起来时的那一大片湖,倒是个洗澡的好地方。
正好还可借此机会摸索一下回去的路。她来时向冰山借衣服已是无奈之举,离去时自然不想再让冰山送她一程了。
只不过,这条路可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好走,那一根根竹子都像长了腿一般,跑得比她还快。
周旋许久之后,她气喘吁吁地问道:“你们为何阻拦我?”
其中一根竹子回道:“小姑娘,我们也是受主人控制,身不由己啊。”
“可你们主人命我去洗澡,你们拦着我,我怎么去啊?”与这些竹子对话的同时,她不禁疑惑起来,她既能与这些竹子沟通,说明她那个所谓与天地沟通的能力并没有消失,可为何唯独读不到那座冰山的心意呢?
那根竹子说道:“你沿着前那条没有竹子的路一直往前走,不久之后便能见到一池清水啦。”
嫦夙这才发现,这迷宫般的竹林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没有障碍的小道。她思衬着,这定又是那座冰山所为。看来今日要寻找出去的路是不太可能了,反正来日方长,眼下还是先美美地泡个澡吧。
嫦夙沿着那条小道一直往前走,果然一路上都没有再遇到任何阻碍。不多时,在她眼前便出现了一座山。
原来在这竹林的重重迷雾之中,竟隐藏着这样一座山。
这座山长得与其他山有所不同。它通体血红,周身围绕着一圈红雾,甚至连山上的树木都是血红色的,乍看之下非常渗人。唯独山下的一池泉水清澈无比,恍若一块的无暇的碧玉嵌在山间的大地上。
嫦夙一见到这山间清泉,自是欢喜无比。她飞快地褪去那身早已被烟熏得漆黑的衣衫,像一条细长的鱼一样,熟练地游到池中央,准备好好享受这难得的自由时光。
“轰隆!”
顷刻间,原本稳稳屹立在这片大地上的大山突然像发了疯一般震动起来,随着山体震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不断有山石从山顶掉落下来,整个大地也随之晃动起来……
平静如画的水面顿时暗潮涌动。猝不及防的水浪不断把嫦夙推向岸边,她一时闪躲不及,被一个大浪打到坚硬的山石上,洁白的额头上瞬时便涌出了鲜血……
当嫦夙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竹床之上,身上的衣服已恢复最初的白净。她的手中,正紧紧握着一颗红色的……石头?她不知自己是如何死里逃生的,当然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竹屋、然后安安稳稳躺在这张床上的。
她只记得,她洗澡又洗出了问题。
在天床山时,她曾依稀听凤瓴说过,人界受金木水火土这五行的制约,无人例外。她本就是个凡人,到了人界自然也会受到人界五行的制约。不然,为何她每次在人界洗澡都会突生变故呢?
唉!可为何偏偏是五行忌水呢?忌土忌金忌木忌火不行吗?嫦夙在心里哀叹着,便坐了起来。一坐起来,她便觉得自己的脑袋疼得快要裂开了。她本能地抚了抚痛处,发现头上包了一圈丝带,不松不紧,既不至脱落,又能很好地保护伤口。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经历传说中的“地牛翻身”,也是第一次流血受伤,虽说具有一定的纪念意义,可这样的经历对她来说,毕竟是不太愉快的。倘若这事被天床山上的虎娘知晓了,免不了又是一顿哭天抢地。
不过如此一想,和虎娘连绵不绝的吼声比起来,区区这点小伤小痛真的算不了什么。
她瞅着手中那颗红红的,表面凹凸不平的石头,心中又是一阵疑惑。
她只记得自己在匆忙之间连澡都没有洗成,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去捡一个石头回来。
所以,这颗石头是从哪里冒出来,又是如何出现在她手中的?
正当嫦夙歪头冥思苦想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这座冰山还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可今日嫦夙在他脸上似乎发现了与平日里不太一样的东西。至于是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比以前顺眼多了。
她暗想,莫不是因为她的头部受到撞击,连带着眼睛也出了问题?
“公子,我是怎么回来的?”嫦夙抚着头问道。
末舛漠然道:“你认为除了我,还会有别人来救你?”
嫦夙喃喃自语道:“哦,是你救了我。”如此显而易见的答案,为何她没有想到?或许在她的内心深处,从一开始就认定他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吧。
“我只是觉得意外,公子为何会来救我?”
末舛淡然道:“你欠我的债还没还。”事实上,他救她,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
冷面智子末舛向来以冷血无情著称。莫说是她这样一个来历不明、身份可疑的陌生人,就是连他的亲生父亲——人界智尊莫寒,他都不曾放在心上过。然而,在看到她受伤的那一瞬间,他的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救她!
他动用意念之力让血山震动,原本只想试探她刻意隐藏的能力。若她脖子上挂着的两件东西真的藏有玄机,必然会在她遇到危难时发挥作用。若那两件东西只是普通的饰物,那么……她自然也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了。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完全失控了。
她连最基本的防御能力都没有。对于这种可能性,他不是没有预想过。只不过,他本能地选择了忽略这一点。因为那不能代表其他,而仅仅说明了她是个无用之人。
然而,当她被巨浪撞到巨石上,鲜血直涌的那一瞬间,他却感到胸口一阵剧痛袭来,如同被深深地刺入了一把刀。
理智告诉他,眼前这个人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了,可是他的心却拼命驱策他:“救她!救她!救她!”
他最终强忍着心痛,集中意念控制血山停下来。山很快便停止了摇动。可与此同时,忽从水下飞出一个红毛怪物,它通体血红,身如飞马,面如白兔。它围着血山飞了三圈,叫声无比凄厉,随后落到末舛面前,朝他跪下,拜了三拜。
传说自上古时期,这血山下面便压了一只上古神兽,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竟被这样放了出来。
末舛不清楚眼前这上古神兽为何向他行礼,不过在见到它的那一刻,他却有一种故友重逢的感觉。
他静静地看着它,当它向他行完跪拜礼,只听它仰天哀吼了一声,便化作了一团红色气体。
那红色气团最终凝聚成一颗似蛋似石的红色物体,落在了末舛手中。
至于这东西最后为何会出现在嫦夙手中,其中原委便只有末舛一人知晓了。那日末舛将她一路抱回来时,她的手总是在他身上不安分地摸来摸去,不得已之下,末舛才将神兽所化的那颗东西拿出来救急。
然而,就算她在床上昏昏沉沉躺了三日,也不曾松开过那只手。
“会自己上药吗?”末舛问道,冰冷的声音里似乎夹带着一丝戏谑。基于上一次的经验教训,所以,他这次特意强调了敷药的对象是她自己。
嫦夙这才发现,末舛手中正拿着一碗黑色膏状的药泥。她认认真真地想了一遍,自己从小到大没有生过病,没有受过伤。虽说她经常给天床山上的动物疗伤,可从来没有给自己用过药。她于是说道:“尚无经验。”
“躺下。”末舛沉声说道。
“呃?”嫦夙一脸错愕。为何他说的话常常让人不明所以?
“上药!”根据以往的经验,这小奴若说自己不会或者没经验,实际情况一定比这个更糟糕。所以,在这种时候,还是他亲自动手比较稳妥,免得又给自己招惹不可预料的麻烦。
“公子,上药为何要躺下?”嫦夙实在无法将上药和躺下这两件事联系起来。这时候不是应该让她下床,然后给她一面铜镜么?
末舛一字一顿道:“我帮你敷。”她昏迷的三天,本就是他亲手换的药。
“公子为何要帮我上药?”嫦夙满脸疑惑。虽然她没有给自己上过药,可她好歹也是手脚健全的。再说,凡事都有第一次嘛。但凡是没做过的事,她都想尝试一下。
当然,下厨除外。
“因为舍不得这药。”末舛没好气地说道。对于她的能力,他实在无法产生任何信任感。若让她自己动手,这一碗药绝对不够她折腾。他可不想再费力捣那些药草。虽说他完全可以凭自己的意念制药,可用意念制成的药,药效是远远不如他亲手所制之药的。
当嫦夙还在努力咀嚼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他已然在她床沿坐了下来。这样近的距离让嫦夙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于是她本能地做出了逃避的行为——乖乖躺下来。
他轻轻地解开包在她额头上的丝带,将原先的草药清洗干净后,才将他手中的黑色膏药均匀地涂抹在她的伤口上。
嫦夙默默地注视着他,如此温柔细心的公子,竟然让她觉得很不真实。
不一会儿,嫦夙只觉额头有一股清凉之气沁入,伤口的灼热感不知何时已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看够了?”末舛将她的伤口重新包扎好,没好气地说道。
“看人还有时间限制么?”嫦夙一脸惊讶道。
只见末舛嘴角开始隐隐抽动,不知是气得发抖还是正强忍笑意,“小奴,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公子,你若觉得吃亏,我让你看回来便是。”嫦夙说着便坐起身,将脸凑到末舛的面前,天真地朝他眨了眨眼。
“放肆!”
末舛没料到她会有此举动,顿时觉得周身像是被一团火点燃了,说不出来的燥热。他匆忙站起身,大步走向门外,留下一脸疑惑的嫦夙。
又是放肆?
这放肆两字究竟是何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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