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收留婢女

　　赵家虽是商贾之家，但是伺候的婢女虽排了一溜儿，却是连一声咳嗽都未曾闻见。不得不说沈氏到底是出自官宦之家，这内宅管理的还是相当不错的。

　　老夫人的饮食以清淡为主，但是赵玉娇却一眼看出了这顿饭还是相当奢靡的。她夹起一片鲜笋，入口脆嫩，如今是冬天，这春笋不知道是如何弄出来的，但这价钱定然不会低。

　　食物虽精美，但是个人却都有着各自的小心思，俱是吃的食不知味。赵玉婉吃一口盘中食，瞪一眼赵玉娇，引得赵玉娇暗自怀疑她果真是如此的秀色可餐吗？

　　赵玉清瞄一眼认真服侍老夫人进羹的沈氏，眼底是藏不住的落寞之色。赵玉娇暗自叹气，古代的三妻四妾真的是害苦了多少的好女子，不知道月姨娘得知赵承月如今的喜新厌旧，会不会后悔当初义无反顾地随他私奔。

　　饭毕，各有小丫鬟撤饭，又捧上了各色瓜果上来，众人却是吃不下了，老夫人便说，你们都去吧，我自去歇息一会儿。

　　众人听了，忙起身，又都行了礼，这才各自去了。

　　走出普齐院，赵玉婉目光凌厉如剑，恨恨地道：“大姐果真有本事，才来了几天，祖母就被你哄得团团转。”

　　赵玉娇笑的云淡风轻，“三妹也别太疏忽了祖母，哄长辈开心也是我们小辈的分内之事。”

　　赵玉婉袖子里的手指握的发白，冷冷道：“你这狐媚子的本事我可学不会！”

　　赵玉娇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睛，委委屈屈地道：“三妹这话骂的可是好没道理，我难道是勾引了三妹的心上人不成？”

　　赵玉娇一语中的，往赵玉婉的伤口撒了一把盐，赵玉婉一时语塞，一张俏脸涨得通红，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羞的。沈氏从她身旁快步走过，面色竟是丝毫不变：“玉婉，不必多言，走吧！”

　　赵玉清看着大步离去的沈氏母女，轻轻叹道：“大姐，三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又何苦这般得罪于她。”

　　赵玉娇微微一愣，随即笑开来：“就是因为知道，我才会如此，即使我和她说了我不想进王宫，你觉得她就不会再怼我了吗？”

　　赵玉婉只是默默的低头，她的心中泛起一股微微的酸来，白玉一样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幽幽地道：“你说的对，三妹的性子最是执拗不过，向来不肯随意善罢甘休的。其实我们女儿家的终身又岂是自己能够左右的。”

　　见她如此，赵玉娇忍不住伸出手，微凉的指腹拂过眼前少女微蹙的峨眉，认真的看着她道：“女子的终身为何不能自己去争取，单说在赵家，月姨娘私奔家主，主母非家主不嫁，三妹为了心悦之人虽然把劲儿用错了地方，可也不得不说为之奋起追逐。二妹，你当再勇敢一点。”

　　见赵玉娇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赵玉清脸倏地红了，神色尴尬，嗫嚅着道：“可是，即便如此，姨娘她最终也没有得到她想要的……”

　　虽然只见过赵承月一次，但是他眉眼深邃，双目有神，一看便知是个有主见有作为的男人，赵玉娇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隧微微一笑道：“至少争取过，才有争取得到的可能性，不是吗？改天你有空再跟我说说父亲和月姨娘的事，我看看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毕竟我可是听说了，当年父亲为了月姨娘和家族决裂了呢。”

　　赵玉清见她关心这事，有些愕然，却见赵玉娇眼中并无任何轻视之意，松了口气，清亮的眸子微微闪烁，忽然展眉一笑道：“你尽管来，我从来也没什么要紧事，难得有人想听我说话，只要大姐莫怪小妹言语无趣就好。”

　　直到此时，赵玉清才暮然惊觉，眼前的这位出身并不比自己好的大姐身上，流动着一股她从未见过的光华。眼前女子的一言一行，都散发着意气风发的灼灼风姿，是自己望尘莫及的，她甚至产生了一种极其荒谬的感觉，就是赵玉娇兴许能修补好月姨娘那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她想，担风袖月的大哥是早看出了了大姐非凡之姿，才对她另眼相看的吗？

　　才刚走到了浮曲阁院落门口，便见两个婢女垂着手，敛着眉眼，瑟瑟地跪在地上。小月则双手叉腰，冷冷地哼哼着。而跪在冰天雪地里的两人显然是没有力气再给出什么反应了，只是木然地耷拉着脑袋。

　　赵玉娇板起脸道：“出了什么事？往这雪渣子里一跪，两条腿是不想要了吗？”

　　小月一见赵玉娇来了，便告状道：“大小姐，婢子可没有招惹她们，是她们二人，非冒冒失失地跑来，说是奉夫人之命，要来伺候大小姐。谁要她们来伺候了，大小姐暂居客舍，自有浮曲阁的婢子伺候。”

　　主母往少主的院子里送女人，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话死，亏她们两个人还瞎编的出来。

　　“夫人要给浮曲阁送婢女，总得经过大公子同意吧，婢子可没听我们公子说起过此事。”

　　这丫头，是个念旧的，赵玉娇笑了笑，如今虽跟了她，可还开口闭口的喊我们公子呢。

　　跪在地上的，正是阿绿和阿萝，见了赵玉娇像是见到了深海里的一根浮木，两人皆径自攀爬过来，一人抓住她的一只鹿皮短靴，苦苦哀求。

　　“大小姐饶命……”

　　“婢子该死，婢子冤枉啊。夫人发话了，婢子们既然是夫人指给大小姐的，便要随候大小姐身侧，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求大小姐给婢子一条生路，不论是洗衣劈柴，还是打扫院子，只要大小姐肯留下婢子，无论做什么婢子都愿意。”

　　菁菁眼皮一抹，转向赵玉娇，沉声道：“大小姐，你看这赵家家大业大的，府里的下人婢女们多不胜数，有些事是该立下规矩了，要不然以后下人们一个个都目无主上，那还得了？”

　　哼，夫人的走狗，我们才不要呢。

　　菁菁在大小姐心目中的地位整个赵家的人都心知肚明，为了她这个婢女，还挨了一大棍子。此时，她这一句话等于是宣布了地上二人的死刑。沈氏可是下了令，进不了浮曲阁，就要让她二人跪死在这里。

　　赵玉娇看着闻言瘫软在地上，扑簌簌地发抖的二人，眼眸倏然一寒，缓缓道：“你们跟我进来吧。”

　　什么？

　　菁菁和小月二人互相望了一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二人明显是沈氏派来对大小姐不怀好意的，不趁机将这二人打发的远远的，还把她们二人留在身边，不怕惹祸上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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