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猫眼

　　王涛转过头去看，一道红色飘到眼前，红色的裙子，红扑扑的脸蛋，额头上一层薄汗，艳丽的颜色，王涛看着她，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你去哪儿，你今天出狱，我到你病房找你到处找不到人。”

　　“你是哪个？”王涛面无表情

　　彭新苗正细细擦着额头上的汗，听到王涛的话愣住了，手尴尬的收回来，嘴角微微抽搐，尴尬地笑了一声

　　“你不记得我了？我前两天还去你们那里做心理咨询的呀？”

　　她试探的说，生怕王涛还是想不起来

　　好在王涛给面子的想起来了，反应却有点随意，轻笑一声“哦，想起来了，爱美不要命，到男子监狱穿成那样看样子也是个厉害角色，喜不喜欢夜店？晚上红星街上的“猫眼”有好玩的你去不去？“

　　彭新苗听到王涛对她的评价，脸上温度又蹭蹭长了几度，听到王涛主动开口约她，激动地不得了，又想着要矜持一点，羞涩地点点头

　　王涛看见她这样，不但没觉得可爱，反而有点恶心，不过面上也没露，女人嘛，只要有点儿姿色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不过无所谓，他不喜欢自有人喜欢，男人之间怎么少的了女人呢？

　　王涛说完话也不多留，他还得去看看那个死丫头片子，像头倔驴，不爱说话的小哑巴，一点儿不招人喜欢。他挥挥手示意再见，边走便拿出根烟来放到嘴里，一手点火，一手虚挡着风，猛吸一口又吐出来，也不管这是在医院走廊，公德心？怎么能指望一个没有文化又自大的臭流氓来讲。

　　走到停尸间，一根烟也抽完。他斜斜地倚靠在墙上，双手□□裤兜，看着那姑娘在那絮叨

　　”早知道你回不来我就去监狱多看你两次，爷爷总说生气，总也不提你，其实最疼你，我早就知道“

　　”你现在马上就要放进炉子里当块炭火烧了，早知道小时候该少给你喝点牛奶，长那么高全浪费了，我现在还只有那么一点点高，和别人打架都打不过“

　　”说了这么半天我都渴了，早知道就带杯水来，我现在还在用我小时候你送我的那个儿童饮水杯你知不知道，太土了，幼稚又难看，我都不敢带到学校去，以后不用了，留起来，当个念想“

　　”爷爷现在跟你一样，也躺在这样的屋子里，太冷了，我本来想先把他的手续办了，让他先去烤烤火，毕竟他年纪大了，得让着他嘛！你就是从来不肯让着他，把他气的越来越弱，这次也怪你，等我回家以后你再死我也可以瞒着他嘛！现在我得把他的字画全卖掉给你们买两块墓地，现在墓地太贵了......“

　　”要不是看你这儿远，我就先去爷爷那儿了，到死你还是和他抢，真不是个乖孙！“

　　”唉，说的我都累了，我坐下跟你聊。“

　　”好了，别坐这儿，送他走吧，这儿怪冷的。“王涛看了一会儿，这时才开口

　　”得！来了个程咬金，本来打算多聊一会儿的，毕竟我们好多年没见了，走吧！”

　　陈央从停尸间出来话越发少，办手续，到火葬场，换下一个医院，办手续，到火葬场

　　等到太阳快要西落的时候陈央一手抱着一个骨灰盒走到小区门口，王涛在隔她三米远的位置跟着

　　终于进了小区，陈央转过头来对他说话，“你回去吧，别来了，我不怪你，是我哥自愿的。”

　　王涛摸了摸鼻尖，答应她“好，我走，不过我说的话永远有效，有困难就来找我。”

　　陈央转过头去，大声回道“好走不送！”声音放松，倒像是送走瘟神

　　“死丫头片子！”王涛望着他的背影，嗤笑一声，捏了捏裤兜里的一把钥匙，弯了弯嘴角，大步离开

　　晚上十点钟，夜生活渐渐热闹起来，作为江城市城北一带最繁华的街区。夜店，酒吧，洗浴中心，应有尽有，不乏黄色服务，五颜六色的摇晃的灯光在高脚杯的透视下旋转。白天勤勤恳恳工作，在老板面前低头哈腰，摇尾乞怜赚来的薪水，总要有一部分消耗在这种寻找刺激，荷尔蒙爆发，混沌与糜烂的地方

　　最繁华的地方当然不像红灯区一样随随便便就有穿丝袜短裙，牛仔热裤出来揽客的便宜小姐，即使是猫眼里最便宜价位的公主也要顶那样的便宜小姐十夜八夜，高端服务靠的就是保密性，质量高和应有尽有的酒水单以及或变态或特殊的需求

　　今晚猫眼更是热闹非凡，只因钟爷下面的几个大佬都来捧场，自己家的生意不考虑价钱只考虑成本，只顾着玩儿的尽兴。一进门就是一个巨大的横条幅挂在大堂，“欢迎涛哥上任”六个大字粗暴简单，供来来往往的客人观摩，只盼着今夜多来几个城南的奸细，早早把消息递出去，小飞搞死王涛还是王涛搞死小飞都没什么关系，后者城北皆大欢喜，前者不过是城南清理门户，账算来算去钟爷稳赚。

　　王涛何尝不知道，他只剩下一身热血能打能拼，没得选，赢了便是一条大道通九天，输了不过是孤魂野胆，死了也无牵无挂，怕他个鬼喽！

　　彭新苗早早在“猫眼”烂俗土豪金大门旁边的角落里等着，没看见王涛她不敢轻易乱跑，怕王涛找不见她连这点儿机会也不给

　　王涛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抽着烟走过来，在彭新苗眼里迷人又性感，王涛在电话里听着他们涛哥长涛哥短，心里暗暗嗤笑：演的都他妈挺像，拍戏都得拿那个什么奥斯特小金人儿

　　挂断了电话，王涛看见角落里的女人，一件黑色小短裙，头发披散下来，画上浓艳的妆，双眼含情，眼巴巴地望着他，像是“猫眼”的公主，一万一夜，随便你玩

　　王涛进去六年多，六年多没踏进这种声色场所，却风流肆意不减当年，他朝彭新苗招招手，彭新苗就一脸喜色，略带羞涩的跑过来，王涛垂眼看了看她，嗯，裙子够短，胸够大，一把将她勾在怀里，叹了句：“挺上道儿。“便揽住她大步往里走

　　彭新苗听了夸奖，自以为打扮对了，眉眼间都是喜色，却不知王涛只是将她当公主看

　　两人一进大厅，”涛哥好”便不绝于耳，王涛一味充傻做愣，只当他们是真心实意看得起他，彭新苗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柔柔弱弱躲在他怀里，双眼弯弯，与有荣焉。

　　疤仔，马伦几人迎上来，一味地道着恭喜，只说是江北最好的几个场子归了涛哥，以后靠涛哥多多照拂，一起发财的体面话

　　王涛谦逊的一一回应，无非是新到此地，靠大家多多指点，免得不懂事坏了规矩一类的套话

　　客套完，在”猫眼“管事的铁云灵拿着账本走上前来，想要一数”猫眼“近些年来繁杂又冗长的烂账，吓这个瘪三一吓。

　　不料王涛挥了挥手说道今天只为开心，公事不理，便搂着美女调笑。铁云灵只当他是个粗人，看不得这些细账，嗤嗤笑着将账本拿下去，又叫了最好的几个公主到包厢里陪着

　　一群人走进包厢，便粗话荤话一起说了起来，他讲一个黄色笑话，你讲一个豪门秘辛，大多离不开床上那点事儿，看谁讲的最有趣。看王涛身边坐着个美艳娇娘，便也你一句我一句地夸起来，只是言辞粗俗不得入耳

　　大概是打量着王涛，虽言语调侃却不敢随意下手。过了一会儿，王涛撇开彭新苗，找了两个学生妹一手搂一个在沙发上调笑，大手时不时挑逗抚摸，惹得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和情意绵绵的娇嗔，疤仔和马伦看美艳娇娘被冷落在一边面露难堪。便也顾不得那么多，到王涛跟前隐隐暗示

　　哪料王涛浑不在意，大手一挥示意他们随意，几个人便再也抑制不住的频频向来询问酒水的灵姐示意。灵姐心领神会

　　彭新苗坐在一边，看着王涛声色犬马，心里郁闷，明明带她来又不带她玩儿，到底是什么意思？

　　酒水上来也不用深劝便一口一口独自斟饮起来

　　几个人在旁边的沙发上面露喜色，仿佛遇见一会儿的床上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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