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吃完早饭，陈央背上书包跟在王涛后面，走在路上隔着老远的距离，王涛自认为走的并不快，简直称得上是乌龟爬了，可陈央还是落后他一大截
到小区门口他有点儿明白过来了，这死孩子是故意的吧？嫌他丢人还是怕他？他站在保安室旁边等她走过来
保安室的大爷还记得他那一盒玉溪烟，主动凑过来和他说话
“怎么站这儿了？等谁呢？”
王涛笑了下，看着远处走过来的小小的一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么复杂的关系
“等我媳妇儿”他看着陈央说，又转过头对大爷笑了一笑
保安大爷眉头跳了一跳，看着这个一脸笑意盯着个小姑娘的年轻人，夹着烟头的手指抖了抖，掉下一截烟灰落在地上
王涛看着陈央慢悠悠的挪，也不着急，双手掐腰，痞痞地站着等她
等陈央挪到门口，王涛走到她身边，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拉着向前走
陈央大力挣扎却没有挣开，实在是力量差距太大
保安大爷看着他们的背影狠嘬一口烟，摇了摇头
到了街上，陈央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更加觉得脸似火烧，在王涛身后抱怨地喊道”你放开，你拽疼我了！“
王涛回过头来看她，松开了手，陈央左手轻揉着右手腕，表情气愤
”我看看“王涛拉过来看，一片通红
”活该！死丫头片子，让你挣！“粗粝的手指轻轻抚摸她的手腕
陈央抬起头瞪着他”说了不用你，你非得去！“
王涛双手扶住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不动，也不说话
陈央侧过头去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突然就有了底气
”我说大叔！你不会是喜欢我吧？你有恋童癖啊？“神情挑衅
王涛反而被他气乐了，顺着她说道：”对啊，我有恋童癖，是个变态，你一年一张照片寄过来，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每天晚上对着你的照片打飞机，知道不知道？“
陈央没有想到他这么不要脸，在大街上说出这种话来，这显然不是她这样一个假冒小太妹的人能承受的住的，她瞪大眼睛看着王涛，一脸错愕，羞红了脸。
“你真不要脸！”
“我不要脸的时候多着呢，你想看？我给你机会要不要？”他越说越来劲
陈央大眼瞪着他，说不出别的话来
看她终于闭了嘴，王涛伸出手摸摸她的头
“臭丫头片子，屁话真多，走！”推着她走向公交车站
陈央上了公交车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将书包摘下来放在怀里，王涛跟着她走，在她座位旁边站定，扶着扶手
陈央翻了个白眼“喂！后面有座位。”
“我站着消消食”他满脸的理所应当，你奈我何
他个子高，陈央的脊背挺得再直头也只能堪堪到他肚脐眼的位置
陈央如坐针毡，这位置着实尴尬，总有一种自己逃不出他手掌心的隐隐错觉，她实在坐不住了，打算站起来坐到后面去
王涛一只手压住她作势要起的肩膀，生生给她按回座位上
“得了，离你远远儿的还不成？保护你呢懂不懂，臭丫头片子，不识好歹”他拍拍她的头，坐到后面去
陈央对着窗外翻了翻白眼
公交车开起来，一站一站的停下又开走，车上的人越来越多
陈央看着窗外回想起昨天早上自己坐公交车，也是这样明媚的晨光照在自己脸上，当时还在心里想着“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辩证唯物主义”和“1848年《□□宣言》”，到了今天早上她却想着火葬场，停尸间和骨灰盒，一天的时间，自己仿佛走过了一个世纪
快到郊区了，车子微微颠簸，陈央感觉旁边一直有人挤她，她转过头，看见一个小眼男人，鼻子塌塌的，个子不高，脸上冒着一层油光，格子衬衫上还有不少油渍。车子稍有颠簸，他便大幅度倾身到陈央上方来
陈阳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
又是一个大转弯，那男人一把扑到陈央身上来，陈央忙用书包挡住自己
“你干嘛呢，快起来？”陈央甚至感觉到一股热气在自己头顶上飘荡，恶心至极
那男人隔着书包压着她不动，周围的人不理闲事，陈央用力往外推他
没推动，刚想抬腿踹他，头顶上突然没了压迫感
”滚“
王涛从后排走过来大步穿过一干看热闹的人群，一脚踹在那个人屁股上，车厢里乘客挨着乘客密密麻麻，到底没让他倒在地上，不过是扑歪了一群不理闲事的人
”谁他妈——啊！“男子回过头刚骂出声就被王涛拽起来一拳打在肚子上，只用了七分力，那男子就发不出声了，表情痛苦
”滚一边儿去“
王涛眉头一皱，像是极不耐烦和这种瘪三交手
那男人和周围的乘客一看王涛便知不好惹，自动撤退，不理闲事的人当然会远离是非
王涛拽过陈央的书包，假模假式的拍了拍，像是清理从那人身上沾来的尘土，又扔回给陈央
”活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说完又用大掌去拍陈央的脑袋
陈央心虚地翻了个白眼，一路无话
到了三院，陈央有点不敢进去，倒像是结束了上一场约会，来赴下一场的约，只不过这地点有点儿特殊，都是温度低于正常体温的高级制冷屋，总是透着阴森
王涛看着她在医院门口犹豫
”走吧，我陪你去看看你哥“
”不用，我自己去，你先在外面休息一会儿”
王涛点点头
“上去吧！”
陈央便向医院走去，一步一步，走得很稳
王涛心里不好受，掏出烟来抽了一支，大力的吞吐着烟圈，麻痹自己
走进去，从前台查了廖钟的病房号就上了楼
廖钟已经转到了高级病房，一人一间，电视沙发卫生间一应俱全，门口守着两个保镖，黑西装戴墨镜，黑社会大佬的派头一条不能缺
王涛新来，两个人都不认识他
“王涛来拜访钟爷。”一人转身进去通报，不一会儿开了门
“小涛，坐。”
钟爷半躺在床上，身后靠着枕头，指着沙发示意他坐，倒不似在监狱里的深沉，一脸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喜气，点起一根雪茄，边抽烟边发话
“昨天你走的太急了，工作都没安排好，斌子已经把账目整理好，就等着你去看，红星街上左凤凰，金地，猫眼，这三个场子尤其赚钱，你要看好，茶几上这个手机是新买的，卡已经装好，几个兄弟的手机号也存好，你们都在我手底下干事儿，相互之间要和睦一些，不要叫我这个老头子难办。你知道的，我最烦窝里斗啦！当初老潘把你送进去你肯定有气，老潘年岁大啦！做人老糊涂了，看不清你的厉害，小飞这两年混的倒是不错，不过也全靠老潘捧他，有一件事儿你可能不知道，小飞是老潘的种啦，送你进去也是应当应分，你刚来，兄弟之间难免不和睦，斌子手底下的人也不一定听你的话。你要是真的想干好，先去把城南搞个乱啊，这样就有底气了嘛。我也老了，不和你多啰嗦，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涛站起来“多谢钟爷教诲，我明白了”
轻轻退出病房
廖钟拿起手机“喂？疤仔，你通知其他几个人，等小涛去红星街你们给他搞个欢迎仪式，搞热闹一点，最好让城南闻见味儿，再嘱咐手底下的兄弟给他个面子，捧捧涛哥啦！我收复城南全靠他啦。屁话少讲一点，行不行我过一阵子再看，你们要是斗得过老潘我用得着招新人吗？......”
王涛翻了翻手机的通讯录，给几个联系人群发一条问候短信，客客气气，不卑不亢，有几人立马回过来邀他晚上到红星街“猫眼”聚一聚，认认门，他一一谢过
正要往5楼停尸间走，路过三楼楼道，听见有人喊他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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