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九章 追悔莫及
赵德海咽了口唾沫，勉强笑道："在、在我们厂宿舍，好吃好喝供着呢……"
"明天早上，我去见他，不早了，赵厂长可以回去了。"陈凡冷冷丢下一句逐客令。
赵德海还想说什么的话堵在嘴边，准备思考明天应该怎么去拉拢陈凡。
清晨。
钢铁厂的汽笛声刚响过，陈凡便站在了宏达机械厂的大门口。
赵德海早早就等在厂门口，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见陈凡来了，忙迎上去：“陈总，您来得真早啊，小宇昨晚睡得晚，这会儿还没醒呢……”
陈凡没搭话，径直往里走：“宿舍在哪儿？”
赵德海一愣，赶紧带路，边走边解释：“陈总，您别着急，小宇这孩子其实挺懂事的，就是年纪小，玩心重，您看这事儿是不是……”
陈凡打断他：“带路。”
推开宿舍门，一股烟酒混杂的气味扑面而来。
陈小宇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手里捏着一根烟，桌上还摆着半瓶白酒和一盘花生米，听到开门声，斜眼瞥过来：“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的好堂哥啊。”
他慢悠悠地坐起来，脸上带着几分得意：“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
陈凡站在门口，眼神冷峻：“偷钱偷得挺自在？”
陈小宇嗤笑一声，丝毫不慌：“不就是三百块钱吗？至于这么大阵仗？再说了，赵厂长都说了，只要你帮他个忙，这事儿就算了。”
他语气轻松，显然以为陈凡是来替他摆平麻烦的。
赵德海也站在一旁赔笑：“是啊是啊，陈总，咱们都是自己人……”
陈凡没理会他们，直接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甩在桌上。
陈小宇和赵德海看到信封，两人都以为是陈凡拿出来钱准备平事儿。
但说实话，赵德海并不是很想拿钱。
他更希望陈凡能答应自己求他的那件事儿。
“哎呦，陈总太客气了，其实……”
“麻烦赵厂长好好看看里面的东西。”
陈凡冷冰冰的说，赵德海狐疑不已。
拆开信封看到里面露出一角泛黄的纸张。
他盯着从信封里滑出的《劳动改造证明书》，陈小宇的照片、案底编号和鲜红的监狱公章刺得他瞳孔骤缩。
赵德海瞪大眼睛！
拿着信纸的手明显抖了抖。
陈小宇叼着烟，随手抓起来一抖，嘴里还嘟囔着：“早这样不完了？装什么大尾巴狼……”
话音戛然而止。
烟头从唇间掉落，烫在手背上都浑然不觉。
“你他妈什么意思？！”陈小宇猛地站起来，一把抢过赵德海手里头的纸张，“拿这玩意儿恶心我？！”
陈凡面对陈小宇的指责，不为所动：“怎么，在这里待的久了，就得意忘形了？忘记自己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了？”
“你妈的！”
陈小宇生气的撕碎那些纸，碎纸片雪花般飘落，一旁的赵德海突然意识到什么，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陈总，您听我解释……”他慌忙去抓陈凡的衣袖，却被对方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妈的！
他还以为陈小宇和陈凡的关系会很好，搞半天这两人有仇！
那他这段时间的谋划岂不是都白费工夫了？
陈小宇彻底炸了，一脚踹翻酒瓶，玻璃渣混着酒液溅了满墙：“陈凡！上回你把我弄进局子，现在又断我活路？！”
他抄起板凳就要扑上来，却被陈凡闪电般拧住手腕反压到墙上。
“看清楚。”陈凡掰着他脑袋转向面色铁青的赵德海，“这短时间你抽的烟，喝的酒……”另只左手从怀里抓出一叠票据甩在桌上，“全是走的机械厂招待费，你当赵厂长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目的就是想要跟你捆绑在一起，想要利用这一点，来威胁我给他谋求福利！”
“但很可惜。”陈凡笑着看向赵德海，但笑容没什么温度，“赵厂长的努力都白费了，陈小宇是死是活，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赵厂长可能不知道，我和这个家伙有仇，还是死仇！他父母都被我送进去了，你觉得我会在乎他这个人的死活？！”
赵德海腿一软扶住门框，那些他特意让财务做账的票据，此刻每张都像催命符。
“至于你。”陈凡松手推开陈小宇，从内兜抽出第三张纸，“偷盗公款三百元，证据确凿。”
公安的立案通知书在阳光下白得刺眼。
走廊突然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两个穿藏蓝制服的人出现在门口。
陈小宇这才慌了神：“陈凡？！你又特么报警了？！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害我，你这样做，三叔知道吗？”
“你也有脸跟我提你三叔，你爸当初不顾兄弟情义陷害我爸，这时候你跟我谈亲情了？”
陈凡说着把通知书递给民警，转身时看了眼瘫坐在地的赵德海，“对了，你求我帮你找人批的钢材指标……”
他低头整理袖口，“刚好公安同志也在，要不我帮你问问？”
赵德海瘫坐在地上，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衬衫，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他瞪着散落一地的票据，耳边嗡嗡作响，像是有人拿锤子一下下敲着他的太阳穴。
“我他妈真是瞎了眼……”
他牙齿咬得咯咯想，脑子里闪过这段时间纵容陈小宇的画面。
“蠢货！全是蠢货！！”
赵德海死死攥着拳头，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他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当初怎么就信了陈小宇的鬼话？
怎么就没去查查这两人到底关系怎么样？！
还“兄弟情深”？
狗屁！
陈凡不但没批条子，还直接带着公安来抄家！
“赵厂长，”陈凡的声音轻飘飘地从头顶传来，像是最后的宣判，“您脸色不太好看啊？怎么，不好意思跟公安同志说？”
赵德海猛地抬头，正好对上陈凡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他恨不得扑上去撕烂这张脸！
可他不能。
他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公安把陈小宇铐起来，听着那混账东西还在嚎：“赵德海！你他妈害我！你给我等着，老子进去了一定要把你挪用公款的事情都抖出来，你给老子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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