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夜谈
被称作“右倾”的赵光明却是另类，坚持从客观实际出发，以人民利益为重；在自己管辖的范围内实行仁政，但结果却不尽人意，左倾机会主义频频出面干涉，“右”的市场很难坚持长久……
县委书记赵光明不能堂而皇之地在县委、县政府推行自己的惠民政策；只能利用星期天晚上的洗澡机会，宣传自己的仁政主张。
这种态势酷似战争年代的地下工作，堂堂县委书记成了地下工作者的头儿。
这种态势未能持续多久，随着赵光明被打倒在地，踩上一只脚，地下工作也就寿终正寝……
这时候的秦可新听赵光明和众人对凌风县信心百倍，心情便很激动，默默寻思道：没想到地处山沟沟的凌风县，还有这么一些人？县委书记赵光明更是力挽狂澜，大力鼓励和发展人民群众生活必须的日用品，还在不少地方恢复了市场交易；其敢说敢为，敢吃螃蟹的精神，实在令人敬服！
可新舅舅家所处的岐阳县就左得厉害，敢有老百姓在街市上出售农产品，不是没收，便是大会小会斗争，说是割资本主义尾巴！
舅舅的小人书摊也是这时候被取缔的，舅舅和人家理论，被民兵小分队拉去关了3天。
民兵小分队让舅舅承认摆小人书摊是贩卖封、资、修反动思想。
舅舅哪敢承认；后来还是外婆找到一个有权势的人说了情，舅舅才被释放……
秦可新寻思半天，情绪亢奋地对赵光明说：“赵叔，大家说的王大便我见过！”
赵光明“哦”了一声，转向秦可新问：“你见过王大便，在什么地方？”
“国营食堂！”秦可新说：“今天下午，我送素素姐来县城，去国营食堂买面吃，没粮票，食堂售票的女服务不给卖！”
“为什么不给卖？”赵光明有点激动：“县上不是早有规定吗，国营食堂可以卖给群众议价面；食堂领导当面答应得很痛快，转过身怎么就食言！”
陈周喜长叹一声说：“这孩子提到的国营食堂女服务是粮食局长田振江的外甥女，食堂领导是答应卖给群众议价面；可田振江是粮食局长，另有交代；让国营食堂坚持收粮票。因为食堂收来的粮票一斤折2角钱，拿到黑市可以买5角，田振江可以从中赚到差价啊！”
赵光明一怔，说：“田振江怎么搞这一套，当面是人，背后是鬼！他这样做才是投机倒把，县委得管管这事……”
赵光明说着，看了秦可新一眼，道：“可新儿，你继续说吧！”
秦可新接着说道：“我们没粮票女服务不给卖面，王大便凑上来了，说他有粮票，可以卖给我们！我们便买了十斤！”
“买了十斤！”赵光明问：“多少钱一斤？”
秦可新说：“2毛3一斤，还是全国通用粮票哩！”
赵光明惊叹一声说：“2毛3分钱卖一斤全国通用粮票，还算便宜；看来王大便并不贪心！”
陈周喜说：“王大便随机应变的能力忒强，一斤全国通用粮票卖2毛3分钱；说明他从城镇居民手中廉价买来；要是高价，绝不会2毛3分钱出售……”
陈周喜把话一说完，赵光明突然一眼眼看着他。
陈周喜被看得不好意思起来，问道：“赵书记有什么吩咐……”
赵光明道：“还真有吩咐！陈局长，”赵光明大声说道：“你不是在朱家沟搞市场调研吗？”
“是呀！”陈周喜看了赵光明一眼，款款说道：“我是在朱家沟搞市场调研，赵书记问这干吗……”
赵光明嘿嘿一笑，说：“给你分配个任务！”
说着，拽拽身旁的秦可新说：“这孩子家在秦王寨，明天要回去；你上朱家沟不是路过秦王寨吗？将他带回家去……”
秦可新见赵光明这么来说，不禁一笑，道：“赵叔，我回秦王寨的事不用您操心，你看我这个头！”
秦可新伸展手臂戥挡一番说：“一个人走到北京也不成问题……”
赵光明哈哈大笑：“个头再高也是孩子呀！陈局长，明天早上你来我们家接可新儿！散了散了，大家散了吧！”
赵光明一边说，一边和秦可新穿好衣服，向澡堂外面走去。
从澡堂子出来，赵光明和秦可新径直回到自己家中。
赵光明的家和乡村农家的摆置没有两样，上套三间瓦房里一明两暗两个卧室；三间偏厦，两间做卧室；一间做伙房。
偏厦两个卧室，一个由赵小燕的弟弟赵小忠住。
赵小忠上初中一年级，和赵小燕一样住学校，平时那间屋子就闲着。
偏厦另一间卧室由赵光明住，赵光明住的卧室有一盘火炕，隔一面墙壁和伙房的锅灶连接，谓之锅连炕。
赵光明战争年代落下风湿病，天气稍微一冷，腰腿便就犯疼；睡偏厦里的锅连炕卧室非常管用。
上套三间房里两个卧室，一个由赵小燕她妈居住；另一个不用讲是赵小燕的卧室。
赵小燕卧室里没有盘炕，支的是木板床床。
赵光明和秦可新走进家门后，赵小燕和她妈还没回来，赵光明便说：“可新儿，燕子母女还没回来，咱爷俩坐堂屋说说话！”
堂屋里有张方桌，方桌上方的墙壁上贴着领袖像；两张木椅子靠放在方桌两边。
秦可新在方桌左边的木椅上坐下来，赵光明在方桌右边的木椅上坐下来。
坐在木椅上的赵光明屁股还没暖热，便想起秦可新还没吃晚饭，便道：“可新儿，我们凑合着吃点什么？”
秦可新见说，站起身子道：“赵叔，傍晚时我和素素姐在国营食堂吃的那碗面，现在还饱饱的！要吃你吃吧，可新不饿！”
赵光明笑道：“那是下午饭，晚饭怎能不吃，我去做饭！”
赵光明说着，就往厨房里走；却被秦可新拽住胳膊道：“赵叔，我真的不吃，您就不要忙活啦！”
赵光明见说，便就坐下来，看了一眼秦可新，道：“你不吃我也不吃！其实我晚上很少吃饭，这样有利于健康！常言道：不饥不饱，身体才好，意思是饭不能吃得太饱！”
秦可新看了赵光明一眼，说：“赵叔说得对，我娘也这样说！”
赵光明见秦可新提到娘，便问：“家里除过娘，还有爹是吗？有没有兄弟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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