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汴京城外

　　崔立押解着金朝皇族和大臣，两宫太后，还有绣女、工匠等等上万人出了汴京城，沿途百姓争相跪拜，痛哭流涕。百姓们咒骂着崔立忘恩负义，又违做臣子的忠义。

　　两百辆大囚车中的金朝皇族的龙子凤孙们嚎啕痛哭，梁王完颜从恪的囚车所过之处百姓全部跪拜叩头，虽然梁王完颜从恪还是监国身份，但是汴京的百姓们已经将这个梁王看做天子了。

　　长长的囚车队伍出了汴京城，来到了十里外的红巾军军营。当囚车一停下来之后，大队的红巾军士兵开始涌向囚车，然后将里面的人驱赶出来，按照事先划定好的区域将这些人分开。

　　此时囚车中的哭声更加凄惨了，身为阶下囚，已经没有人把你当做身份高贵的皇室了。昔日的王爷皇子和公主们现在被红巾军用锋利的长枪和钢刀指着，驱赶着走下囚车，一些完颜氏的女眷已经哭得瘫软在囚车上了，只能被红巾军士兵拖拽着扔到了制定的区域中。

　　百年之前这些女真人就是这样对待北宋的皇族的，但是，当初的主人可曾想到过百年之后，他们的子孙也会遭遇同样的情景，只是红巾军士兵军纪严明，没有当场**这些完颜氏的女眷们。

　　崔立欢笑地着看着那些痛哭的完颜氏族人，心中很是得意，他自认为在红巾军面前立了大功，以后升官发财应该没有问题了。

　　一些忠于金朝的官员在被红巾军押解着经过崔立面前时，都怨恨地看着崔立，然后朝崔立吐口水。崔立自然是非常生气，但是现在是在新东家面前，要忍一忍，免得让新东家看到自己暴躁残忍的一面。

　　当囚车中的人全部被驱赶下囚车之后，然后按照男女、皇室和大臣，一一被分开之后，军营中的气氛开始边的诡异起来，只能听到女子们嘤嘤啼哭的声音。

　　不一会儿，一队十人的刀斧手从军营中走了出来，然后来到了这些人年前，顿时场面又炸开了，很多人开始哭嚎起来。

　　他们知道红巾军要杀人了，尤其是那些完颜氏的人，此时他们知道自己的末日来了，女眷们可以为奴为婢地活下去，但是亡国的完颜氏男丁一定不会有好下场，而且他们已经得知了红巾军在辽东大杀特杀的事情，那怎是一个狠，而且下令屠杀的就是不远出骑在战马上的那个郝定。

　　完颜氏的男丁们纷纷跪地求饶，崔立兴奋地看着这些人，这些凤子龙孙们平日高高在上的样子全没了。

　　现在崔立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抢几个公主回家玩一玩，不然这些女眷们也会被押往北京。

　　看到那些男人们的下场，崔立猜测这些完颜氏女人们的下场也好不到那里去，应该和当初女真人对待北宋皇族中的女人们差不多，成立一个浣衣院，专门服侍女真人的达官贵人。

　　崔立知道取名“浣衣院”好听一点，其实就是青楼而已。崔立心中立刻打定注意将来一定要去北京城的“浣衣院”尝尝女真公主的味道。

　　就在崔立还在为将来得意时，一队红巾军骑兵驶进了军营，骑兵领头的人来到郝定面前后，领头的军官立刻向郝定敬了一个军礼，郝定也回了一个军礼，郝定随后说道：“可以了。”

　　军官得到郝定的同意之后，调转马头，面向面前众多的俘虏们，然后不慌不忙地从腰间的皮包中取出一册文书，然后打开。

　　下面的金朝龙子凤孙和大臣们立刻屏住了呼吸，他们知道这个人手中的文书是来决定他们生死来到。

　　军官打开文书之后，看了一眼面前的人，然后开始大声念叨：“燕王陛下令，崔立，本性奸邪，囚禁完颜氏，凌辱金国大臣及其妻女，抢掠汴京府库，罪大恶极，处斩。”

　　当崔立听到自己的名字之后，以为是燕王李忠给自己封官来了，欣然跪地“接旨”。

　　但是当军官大声念出后面内容之后，崔立满脸不可思议，然后就是深深地恐惧，他知道燕王陛下的旨意就是要杀他，崔立大喊着“不可能，不可能，我立了大功，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但是崔立身后的红巾军刀斧手却没有给他过多的时间，立刻将崔立拿下，二话不说就是一刀。

　　崔立的人头落地，咕噜噜地滚到了不远处的俘虏面前，看的金朝的两宫太后和大臣们胆战心惊。崔立如此奸邪之人，李忠自然是不会留用的。

　　俘虏们又看向了面前不远处的军官，他们知道接下来该是他们了。

　　军官随后继续念道：“奉燕王意，中枢施令，金完颜氏罪孽深重，屠杀汉人百姓，本应处斩，但念金国已亡。完颜氏一律贬为庶民，迁移到大名，益都耕种，完颜氏更姓氏为王氏，完颜氏绝，金两宫太后和皇子公主全部押往北京安置。”

　　军官前半句说令这些投降的完颜氏胆寒不已，但是后面的话还是让他们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军官宣读完之后，又回身示意了一下郝定，军官心中清楚，这里最大的就是郝定，而且郝定还是李忠的三哥，在红巾军中的地位极高。

　　郝定也是礼貌的回应了一下，然后又看向身边的一位骑着马的老者，老者身子骨略显瘦弱，头发灰白中带着少许的黑色，一身灰布棉服，骑在马上先的有些不自然，当郝定看向他时，老者立刻正直了身子，然后在郝定的示意下开始指挥起身后的一群人来。

　　不一会儿，十几个穿着带有鱼鳞纹军服的情报营士兵走到了俘虏中，然后开始将他们早期确定好的人一一挑了出来，然后带走。

　　这群人的出现立刻引起了俘虏的骚乱，尤其是被带走的那些人，一个个吓的连路都不会走了。不一会儿，情报营想要挑选的人全部带出来了之后，老者朝郝定礼貌的示意了一下，然后在郝定的允许下带人离开了。

　　情报营需要带走一些重要的人物，因为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从这些人身上获得。郝定身边的老者名叫张池，是情报营的几大太保之一，在情报营中身份极高，但是在郝定面前依然是毕恭毕敬，郝定不是他们能够招惹的起的。

　　就在半年之前，情报营一位有些自以为是的太保被处决了。原因很简单，就是这位太保干了一些不该干的事情。一次李忠召见程宽和几位太保议事，这是李忠的习惯，每个月都要召见一些情报营的重要人物布置工作。

　　李忠是一个非常随和的人，所以众人聚集到一起之后气氛都会非常随和起来。大家有什么想法或者事情都可以畅所欲言。

　　可能是李忠太随和了，或者是情报营一直独立在燕国的军政体系之外，所以这位太保就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觉了，反正有李忠照着，于是说道：“大将军郝定私下和敌人和谈，并且多次派遣使者进出汴京。”

　　此话一出，会场的气氛立刻紧张了起来，尤其是程宽更是脸色铁青，如果不是李忠坐在那里，他早就将这个太保拖出去砍了。

　　但是这个太保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切，还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说着。当他注意到气氛不对之后，身后的冷汗立刻出来了，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之前一直毫不忌讳地谈论阴谋，更是对一些大臣们进行直接监视。所以让他认为只要是关于李忠手下大臣不臣之心的事情都可以毫不顾忌的说出来，进行监视。但是此时他才意识到一些人是他根本撬动不了的，也不是他能够企及的事情。

　　气氛异常的安静了一会儿，李忠随后微笑了说道：“郝定将军和敌人议和是战场遇敌之策，这件事情都察院已经追问过了，并且枢密院和郝定将军都作出了书面答复。”

　　当初郝定在给枢密院的战报中写道了他假借议和结束攻势，因为当时已经是春耕时节，红巾军要停战春耕，郝定自然是要有一个停战了理由，同时也想敲诈金国一把。

　　但是，事后一些都察院的官员们注意到了只一点，然后弹劾郝定，没有任何燕王陛下和中枢议和文书下，郝定和敌人议和，有通敌之嫌，令枢密院和郝定本人做出解释。

　　都察院的职责就是纠察百官过失的。于是枢密院和郝定本人都做出了书面解释，说明是临阵御敌，一时失职，没有及时通报中枢。

　　然后枢密院以文书的形式责罚了郝定，兵部以罚没郝定半月俸禄作为处罚，郝定也做出了检讨，是自己失职，接受处罚，于是事情就给过去了。

　　这只是燕国中枢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都察院也清楚郝定根本不可能通敌，只是一时失职而已，并且当众人看到被押解到北京的金朝贡物时，心中对郝定反而是更加赞赏了，停战之前也不忘记敲诈一下敌人。

　　但是这位情报营的太保开始注意红巾军中，更是盯上了郝定，这是李忠最大的忌讳。红巾军对李忠的忠心是有目共睹的，红巾军一直掌握在李忠手中。

　　李忠虽然是微笑着说的，但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认为这个主上是真的心情好才笑的。

　　事后可想而知，那个太保被程宽直接处决了，然后程宽召集情报营的重要人物进行了一番训斥。告诫手下的人不要插手军队的事情，因为对于军队的监视一直都有另外一个情报系统在做。

　　当情报营众人听到还有一个和他们一样的情报组织时，心中震撼不已，同时也有些失落，随后就是深深的恐惧。还有另外一个情报组织的存在，就证明了他们情报营不是独一无二的，也不是不可替代的，更有可能被另外一个组织监视着。

　　程宽随后又明确了情报营的职责，就是对外情报和对内的敌对势力，还有特种作战。并且强调情报营实际上也隶属于红巾军军队的体系。

　　通过这次程宽的训示，情报营的人收敛了很多，之前什么都干的他们，现在才知道一些事情不是他们管的。之前只要是影响到燕国安全的事情，情报营都将它划到自己职责下。

　　现在他们明白了，监察军队和内部谋反还有一个部门，这是他们头一次知道此事，而且情报营的人也隐隐感觉到这个组织也在监视着他们。

　　李忠身边不仅只有情报营这一个情报机构，同时在侍卫亲军中，李忠又建立了一个情报机构，这个机构的负责人就是李忠的学生李寿甫，还有他的四位义子，李永浩、李永然、李永正、李永气。

　　这五人对李忠忠心耿耿，手下的情报机构已经有近万人，主要负责监察百官还有军中武将们，李忠的三位哥哥也知道这个机构的存在，并且三人身边都有这个机构的专人在，可以让三人直接和李忠联系，李忠也可以跳过一切程序和三位哥哥联系，并且下达命令。

　　李忠的三位哥哥非常清楚李忠这么做的用意。燕国现在的军政体系中，从一线厮杀的士兵、大街上维持治安的衙役，到中枢丞相，各部尚书还有大学士等等，已经有一百万人之多了，已经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机构了。

　　在这个机构中保不准有一些不安分的家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跳出来了。三人清楚这是李忠对他们三个的信任，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他们三人身上。

　　三人心中也是非常高兴，这说明了李忠非但没有对他们有猜疑，反而是更加信任他的三位哥哥。话又说回来了，不信任自己的哥哥还能信任谁，李忠的三个哥哥控制着红巾军八成的军力，一旦李忠有什么危险，完全可以依靠他们三人平定，而且李忠在紧急时刻完全可以直接指挥三个哥哥回来平定叛乱。

　　通过这件事情之后，燕国的军政体系中的一些人才知道还有另外一个类似情报营的机构存在，但是他们只知道有这样的一个机构，对这个机构的具体人员却一点都不清楚。

　　众人都猜到这个机构可能在李忠一手控制的侍卫亲军中，所以这段时间进出北京侍卫亲军军部办事的官吏们心中都多了一份好奇，都会在侍卫亲军的军部中故意留意一下，查看这个军部有什么不同之处，那个部门是那个情报机构的所在。

　　就在郝定处理汴京事情的同时，此时蔡州城已经被刘二祖的十万大军和南宋的七万宋军围得水榭不通，金帝完颜守纯正率领四万金军进行最后的殊死顽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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