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不老实的南宋
十月份的北方，大雪覆盖了辽东，但是在山东半岛的益都府，天气虽然寒冷一些，但是依然没有下雪。
深夜，益都府冷清的大街上，几个黑影穿过街道，来到了益都府北城的一处宅院的围墙下面。黑影一共有五人，五人都是一身夜行衣，手中拿着弯刀。
五人的动作非常轻，即使在这漆黑的夜晚，如果不是距离的很近，完全听不到他们的走路声。
五人靠在府宅的围墙边上，然后其中一人略微将身体蹲下，身后的人立刻借着他的肩膀，然后轻轻一跃，跳上了院墙的顶上，其他三人也依次上了院墙。
不一会儿地功夫，五人就全部落到了院子中。然后开始观察起园中的情况来，然后领头的那个人用手指指向了他面前的一间房间。
随后身后的四人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开始轻声地朝他指的那个房间走去。
但是，就在这五人即将来到房门前时，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同时宅院中的其它房间的门也打开了，一队队人马举着刚刚点燃的火把冲了出来，然后将五人围在了中间。
五人立刻慌乱了起来，但是一时又想不出突围的办法，这时，刚才那个房间中走出了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面色有些暗黄，身着红巾军军服的人，但是这个人和他身边的几个人穿的红巾军军服和普通的红巾军军服有些不同，这些人身上的军服通体也是暗绿色，但是这些人的衣服上和肩膀上到带有一些鱼鳞图案。
“我还以为是什么来不起的江湖豪杰，原来是一群小虾米。”为首的青年冷冷地朝被围在中间的五个人说道。
“你是谁？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计划的？”包围圈中为首的黑衣人说道，但是明显可以听出这个人的语气中带有恐惧的意味。
“计划？真是可笑，就你们那也叫计划。”青年带着讽刺的意味说道。
“我是杨刚，估计你们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字，但是用不了多久，我的名字就会想噩梦一般出现在你们的心中，让你们终身难忘。”杨刚阴寒地说道。
……
府宅门前的街道上，几辆囚车和几十名红巾军的情报人员停留在那里，杨刚站在路口处，一直盯着漆黑的街道尽头看，不一会，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杨刚和众人听到马蹄声之后，立刻都站直了身体，即使没有看到漆黑的街道尽头骑马的人的面貌，但是依然将身子站直，做出一副迎候的准备。
不一会，十几个人骑着马来到了杨刚面前，这些人为首的正式情报营的营长程宽，虽然程宽现在头衔只有营长，但是没有一个人会把他当做一个营长看待。
“参见大人。”杨刚和身后的几十个红巾军的情报人员恭敬地双手抱拳朝程宽同声说道。
情报营名义上还是红巾军的战斗序列的编制，隶属于枢密院，但是这只是名义上。情报营现在只对李忠负责。
情报营没有使用红巾军中军礼，这是因为情报营身份特殊的原因，情报营的士兵经常会执行一些秘密任务，潜伏探听情报，或者暗杀。但是之前的情报营人员都是红巾军传统士兵出身，行军礼已经成为条件反射，这种特殊的军礼非常引人注意，很容易暴漏情报人员的身份，所以红巾军情报营就改变了平时行礼的方式，改用传统的抱拳礼。而且这种礼制非常适合情报营士兵这种特殊的身份，因为情报营中等级森严，职务明确，统属也非常明确，传统的礼制非常适合这里。
程宽翻身下马，身后的十几人也依次下马。程宽朝杨刚挥了挥手，示意他免礼，然后就径直走到了囚车前面。
五辆囚车都被黑色的麻布盖得严严实实，程宽随手掀开一个囚车，里面立刻出现了刚才的那五个黑衣人中的一人，只是此时这个人已经被绑的结结实实，嘴也被塞得严严实实，而且处在昏迷状态。
程宽陆续看完了身边的五辆囚车，杨刚只是跟在身边，一句话也没有说。情报营中等级森严，从杨刚进入情报营第一天开始，教官就告诫他们，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问的的不要问，安安心心做事，服从你上级命令，见到长官要问好。
程宽看完五个囚车之后，微微眯起双眼，开始沉思起来。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原来的表情，然后朝身边的杨刚问道：“没有其他人了？”
杨刚立刻回答道：“这五人从海州上岸就一直被我们监控，没有其他人，五人全部都在这里，已经给他们吃了药，正准备带回府中。”
程宽继续说道：“没有惊动其他人？”
杨刚回答道：“今天是十八，是宵禁的日子，这个时候的百姓已经全部都在家中了，没有任何人看到。”
这两年红巾军治下对百姓的限制已经开始放松了，一般百姓出门都不会受到阻碍，官府的路条也取消了，只要百姓有身份牌，就可以在洪金军治下随意走动。
但是对于城池的管理，夜晚依然是以宵禁为主，每个月中有五天时间是没有宵禁的。宵禁是这个时代特殊的产物，首先可以便于管理城中的居民，同时也可以减低夜晚犯罪事件的发生，同时更可以防火防盗。所以夜晚百姓待在家中是最好的选择，但是随着条件的成熟，城池中治安的转好，防火管理的加强，一些城池也开始尝试取消宵禁，百姓可以在晚上自由出入，做生意，买东西一点不都受影响。
程宽说道：“这五人不要带回益都的府中了，连夜带到狼堡去，我三日之后就要启程前往北京，三日之内一定要查出是什么人要劫走铁木真。”
程宽转身看着面前的街道，他眼前的这条路的尽头就是情报营在益都府的办差的衙门，里面有二十几个情报人员。平时情报营的差事主要是和提刑安察院和捕快衙门或者都察院合作，查找一些证据，暗中监视一些人员等。这些都是明面的事情，像狼堡那种地方，才是情报营真正的办差地点，狼堡是情报营的一处秘密基地之一，就在益都府附近的山中，像狼堡这些的情报营的秘密基地，红巾军治下还有好几个。
杨刚立刻点了点头，杨刚只是一个中级的情报人员，对情报营庞大的机构和人员知道的非常少，今天能够看到程宽，也是因为事情的重要性。杨刚平时都只是听说到程宽而已，他只知道情报因的统领是李忠，其次才是程宽，而且程宽下面还有几大太保，杨刚别说名字了，就连太保有几个都不知道。
杨刚略微沉思了一下，又犹豫地说道：“大人，我们现在回府还可以，但是一旦这个时候出城，没有提刑安察院的文书，守军一定不会让我们压着这五人出城的。而且手下认为是不是应该和提刑安察院打声招呼，不然要是事后被他们知道了，我们的麻烦就大了，这对大人在朝中会很不利。”
程宽立刻转身看向杨刚，脸色变得阴沉下来，杨刚等人立刻将头低下了。但是杨刚等人想象中程宽暴怒的场面没有发生。
程宽的脸色不一会就恢复了平静，然后轻轻地说道：“这些都不用你们操心，做好手头的差事重要，再说这几个人不是提刑安察院可以接收地，他们要劫走铁木真，事关重大，必须我们情报营来处理。”
程宽没有动怒，他理解杨刚的话，现在情报营中也是议论纷纷，尤其是典狱权被提刑安察院掌控，捕快衙门和情报营名义上都要收到提刑安察院的文书之后，才可以逮捕一些罪犯。所以这次情报营没有提刑安察院的文书就逮捕犯人是违规的。
典狱权归提醒按察院所有，这对捕快们没有太大的影响，但是对情报营却是影响巨大，情报人之前从调查可疑人员，到抓捕入狱，审问都是自己做，根本不用通知谁，这些在情报营中已经非常健全了。但是现在突然间将其中的很多权利交了出去，情报营感觉自己似乎没有什么用了，而且情报营也看不起那些提刑安察院的按察使，还有官府中的捕快们，常说我们情报营干的是什么，都是查内奸，策反敌方将领，铲除对方探子，收集情报的事情，而你们都是和老百姓转来转去。
随着情报营不通知提刑安察院而直接逮捕一些可疑人员的事情越来越多，已经有很多官员对情报营有不满的情绪了，有人认为情报营归属枢密院中，将应该让他们在军中待着去，不要再民间扰乱官府秩序。
但是李忠依然没有削弱情报营，因为现在这个时候在很多事情上没有情报营是做不成的，情报营在红巾军作战中依然担任着非常重要的作用，而且李忠不想让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情报营，还没有发挥太多的用处就被埋没了。
李忠身边的几个人都清楚这些，所以就没有发出反对情报营的言论，毕竟现在是乱世，是兴武的时期，像情报营这样的机构权利大是很正常的事。
程宽随手将腰间的令牌解了下来，然后递给杨刚，说道：“安心做事，陛下相信我们就可以了。三日之后我要知道是谁要劫走铁木真。”
杨刚接过令牌，然后阴沉着说道：“大人放心，不用三天，在狼堡，属下一晚就让这些全部招了，明天就将文书承给大人。”
程宽转身看了杨刚一眼然后又说道：“下次行动时，一定要让弟兄们穿上铠甲，刀剑无眼，不知那一下就伤到要害了。”
杨刚听完之后心中有些激动，情报营的人员很多人不喜欢穿铠甲行动，原因就是铠甲太笨重了，很多时候不适应情报人员的差事。
杨刚感动地说道：“是属下疏忽了，回去之后就去典军署领罚。”
程宽没有在说什么，而是带着人直接上马离开了。
杨刚和众人恭敬地抱拳说道：“恭送大人。”
送走程宽之后，杨刚的脸就又变得阴寒下来，然后看向身后的囚车，嘴角闪过一丝戏谑的冷笑。杨刚开始兴奋起来，首先是可以回到久违的狼堡了，在狼堡阴寒的气氛中可以让像杨刚这样的情报人员心中莫名地兴奋，那里才是他们的“家”。情报人员喜欢“阴寒黑暗”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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