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五章 白玉堂的心事
“刘嫂”
展昭局促的站在开封府后厨门外，这是他第一次进府里的厨房。里面的人忙的热火朝天并没有发现这位稀客，掌勺的刘嫂叉着腰气势十足的指挥着下人们洗菜，切菜。锅碗瓢盆碰的叮当作响，也没压下她堪比洪钟的大嗓门。
展昭提着熏鸡腊肉站满脸尴尬，又叫了一声，刘嫂这才转过身。一看到是展护卫来了，她胖胖的脸上立刻笑出一朵菊花。
“展大人怎么来了，来来来，快里边坐。”
“不了，我来是有事要劳烦刘嫂。”
“好说好说，展大人有事尽管吩咐。”
“明日我有一位朋友要来府里过团圆节，劳烦刘嫂多加两个菜，我这朋友无肉不欢。”展昭说着将手中的东西一并递了过去。
“我当什么事儿呢，您就瞧好吧。”刘嫂乐呵呵的接了过去。她眼珠子转了转，拉着展昭走到门外压低嗓门问道：“展大人，您的贵客是男是女？若是男子就算了，若是女子，我再准备点清甜不醉人的果子酒，保管讨姑娘喜欢。”
展昭没料到她会这么问，虽然已经压低了声音，可依旧大到厨房里人人都听的清楚，几乎所有人都停了活计支起耳朵等着展昭回复。展昭耳朵红的要滴下血来，急匆匆丢下一句：“有劳刘嫂”之后就落荒而逃。
一个时辰不到，展大人要宴女客的消息传遍了开封府。
半日后，下朝回府的包大人与四大护卫就听说展护卫有了心上人。
第二天，汴梁城大街小巷都在传言芝兰玉树，英俊潇洒的展大人今日定亲。这无根无据的谣言不知碎了多少深闺少女心。
身在谣言中心的展昭尚不知自己惹了多大的误会，一早就跑到厨房亲自交待了些白洛爱吃的菜式，随后就随包大人上了朝。下朝回府，来不及更衣就被张龙拉去抓一个江洋大盗。临走之前不忘托了公孙先生代为招待一下白洛，公孙策捻着几缕胡须笑的意味深长。
未时刚过，公孙先生正在整理卷宗就听门房来报说有人找展护卫。哦？来这么早，看来白姑娘也是上心的！一想到此处，他立刻笑盈盈的出门接客去了。还未走到跟前就见白洛提个食盒站在门口徘徊，神态焦急，情形不像赴约，倒像是急着出门。
“白姑娘”
“公孙先生”白洛见来的不是展昭反而长吁了一口气，不对着正主爽约，这让她心里压力略略小了些。
“展昭不在么？”
“展护卫有事出门了，白姑娘不妨进来稍等片刻。”
“哦，这样啊！”她颇有些为难，“我就不进去了，还请公孙先生将这个食盒交给展昭，代我向他说一声我有要事需离开汴梁几日。这里面是我自己做的团圆饼，算作赔罪。”
“白姑娘何事如此急迫，展护卫并未走远，你不如略等一等自己和他说不是更好！”
“事情比较急，麻烦公孙先生了。”白洛幽幽叹了一口气，若不是急事，她也不会爽约。
“那，好吧。”公孙先生不好强人所难，只得接过食盒。心中不住感叹展护卫的一片心意只怕是要错付。哎，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可惜，可惜啊！
展昭赶回府时已近黄昏，他一心惦念着与白洛之约，进了府门就直奔后院，一不留神撞上了闻声而来的公孙先生，把个文弱的先生撞的眼冒金星。
“公孙先生，您不要紧吧！是展昭莽撞了。”
“无碍无碍”
“白洛到了么？”
“展护卫稍安勿躁，白姑娘没在府中。”
“她还没来？许是店里太忙，我去接一接。”说着，他转身就要去牵马。
公孙先生顾不得头上的包慌忙将他拦下，年轻人呐，就是太急躁了。
“不是，白姑娘来过了。”
“来过了？”
“送过来一个食盒，又说有急事要离开一阵子，所以今日之约就来不了了。”
“离开？”
“是的，今夜就走，只怕此时已经走过了。”
展昭默然，怎么走的这么急！
谢过公孙先生，展昭回到房间，看到了那个食盒。漆了红漆的雕花木食盒足足三层，一层一层打开来，每一层都是不同花模子做出来的团圆饼，品种多，数量也多。估计这姑娘是把开封府所有人口都算在内了吧！也不知那么懒散的人是怎么耐着性子做了这么多。他似乎看到白洛一边嘟囔一边揉面的模样，顿时笑出了声。
她究竟有什么事情这么急切！也不说去了哪里，几时回来。她不在，店里连个算账的都没有，想着想着又笑了起来，也罢，就算她在也是算的一塌糊涂。
他笑着拍拍食盒，白洛啊白洛，你倒走的干脆。
秋雨淅淅沥沥彻底浇熄了夏日的热火，却终日连绵不止惹的人无端厌烦。
“老五，你屁股上长角了不成，扭来扭去没个正形。”江宁婆婆对这个自小奶大的娃娃颇为不满，小时候粉白可爱招人疼，怎么长大了是这幅德性。一年也见不上几次面，好容易来了，又是人在心不在。哎，儿大不由娘咯！
“干娘，我是不是不太招人待见？”白玉堂闷闷的坐在廊下，忍不住问。
江宁婆婆抖落着晒在干燥处的新桂，头也不抬道：“就你这副臭脾气，哪个能待见你！”
话音落了半天也不见这小子炸毛，她奇怪的回过头，就见可白玉堂似乎根本就没听她说什么，眉头皱成疙瘩，竟难得有了心事的模样。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你向来不理会旁人的看法，怎么今日如此烦恼！”
忽然，江宁婆婆手上动作一顿，又惊又喜的冲到那个愣小子面前，吓的白玉堂差点拔了刀：“干娘，您慢点。”
“你小子平时根本不把这些放心上，今天这么反常，那个不待见的人可是个姑娘？”
“啊？啊！”
“哎呦，真是谢天谢地，祖宗保佑，你小子可算开了窍了。”江宁婆婆听闻果然是个姑娘，激动的险些老泪纵横“哪家的姑娘啊？功夫怎么样？”想了想又道：“不会功夫也成，反正有你这个煞神在就没人敢惹她。”
白玉堂目瞪口呆，这老太太怎么忽然像打了鸡血一样，他哭笑不得的看自言自语。
“干娘，您老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不多不多，干娘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我懂。”
那是您口重，白玉堂腹诽。
“这男女之事啊！最怕有了头，头起了，后面的事自然就水到渠成。你小子一向对女子不假辞色，那么多以身相许的姑娘，你连看都不看就把人家给赶走了。这姑娘能让你挂在心上，就说明你呀，是对人家上了心了，傻小子！”
白玉堂狐疑不定：“不会吧！我只是，只是感激她救我性命罢了。”
“还救过你，哎呀不得了不得了，这姑娘功夫这么好定是个大家出身”说着一转身拿了纸笔出来“不行，我得赶紧给你大哥写信，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再让他算个吉日出来。玉堂，那姑娘叫什么？哪里人士，快跟娘说说。”她喊了半天也无人回应，再回头看，白玉堂已经快出了院门了。
“玉堂，娘问你话呢。这下着雨，你去哪？”
“梨花巷”
“梨花巷？啊？青楼的姑娘？”
高高的大梨树早已繁花落尽结出了一个一个小果子，点缀在枝叶之间，巷子里暗香浮动清甜动人。
白玉堂抚着梨树粗大的枝干默然无语，几个月前的事情就好像一场梦。再回首，物是人非，不变的也只有这棵老梨树了。
醉流霞大门敞开里面依旧笙歌艳舞丝竹阵阵。白玉堂举足而入，大厅里呼喊笑骂之声不断，酒气混杂着脂粉味熏得人几欲作呕，他皱皱眉头走到稍远的小厅之中，这里倒是安静了不少。想来是招待贵客的，就连里面伺候的姑娘们都被□□的极有分寸，客人不说话，她们也不来刻意挑逗，只安安静静地在一旁斟酒布菜。
“这位姑娘，烦劳通报一下，白玉堂求见赤羽姑娘。”
丽人闻言低头退下。
“是哪位贵客要找奴家，可是我这妹妹伺候不周！”不多时，赤羽挑开帘子从外间走了进来。
“赤羽姑娘”
“是你！”赤羽诧异，随即吩咐一旁道“你们都退下吧。”
“是”
白玉堂说有事请教，可半天也不开口，修长的手指一下下敲打着木几。赤羽也不催他，笑吟吟的给他倒茶。白玉堂被她瞧的不自在，轻轻咳了一声：“赤羽姑娘，在下……”
“是洛洛么！”
“啊？”
“白公子可是为了白洛而来？”
白玉堂被人猜中心事也不再扭捏：“还望赤羽姑娘赐教。”
“你想知道什么？”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她好像早就认识我一样，不知何故！”
赤羽微微一笑：“我以为你是来问她来历。”
白玉堂皱皱眉头，“我问她来历做什么！”他想了想又道“不管她什么来历，我白玉堂认准的朋友是不会变的。”
料不到他年纪轻轻竟有这般气度，赤羽不禁点点头：“正该如此！”
“其实以你的年纪大约不会和她，不，是和那个人有关。只是，当年的事情对她打击太大，你又，哎，罢了，你自己看吧！”
说着她起身向内院走去，白玉堂不知她要做什么只得紧紧跟在后面。庭院曲折，不知绕了几个弯，二人来到最里侧的一处房屋门前。与前面的富丽奢华相比，这座小显得屋寒酸无比。赤羽轻轻一推，木门咯吱一声开向两旁。
屋子里倒是干净许多，桌椅板凳上摆放的整整齐齐上面只有薄薄一层浮灰。白玉堂环顾四周，只见屋内妆盒铜镜一应俱全，应当是一个女子闺房。他狐疑的看了看赤羽。
“这里就是洛洛的房间，每次来，她都住这里。”她说着伸手将墙上的布缦拉开，露出一幅三尺多高的图像。看到这幅图，白玉堂浑身如被电击，久久不能动弹。画中的是两个人，一男一女，女子面貌赫然就是白洛，而那个男子竟与他有九分相似。
白玉堂惊异问道“这画的是？”
“这是白洛和她的未婚夫，白济”
“他未婚夫？为何从不听白洛提起？”
“负心薄幸的人，提他做什么！”
“为什么？”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现在你该明白了吧！”
“原来是这样。”白玉堂喃喃自语“怪不得她对我是那样的态度”默然片刻后又问“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赤羽没有回答，慢慢将画从墙上取下来，放在他怀中“你自己去问她吧！这么多年了，她始终解不开这个心结，也许是到了要了结的时候了。”
“去吧！去姑苏找她吧！”
(https://www.diandingorg.cc/lyd201208/1258683.html)
1秒记住顶点小说：www.diandingor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diandingor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