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东成西就 三十一
年轻人是很容易建立友谊的,他们很快谈的投契,谈美国的大选,谈美国的福利,教育和政治问题,又从美国的问题谈到钓鱼/岛的纷争,谈到与台湾的分歧。围绕着这些问题,话题不断递换,论据越来越多。
于是,夜深了。
那边,乔风和谭俊玲和一帮老友,兴高采烈地聊着天。忘了时间,忘了时间是过的飞快。难得,谭俊玲今天兴致高亢。
“我早就说,我们该多举办一些这样的聚会。”乔风由衷地说:“今天,你看起来年轻好多岁啊!”
于是,有更多的声音附和过来,
“是啊!这么多年,一点都没有变化呢!”
“我第一眼都没有认出来?”大家七嘴八舌地称赞着。
“真的,感觉比十几年前更年轻的,你瞧瞧,这皮肤,真是好呢!”
是么?是么?谭俊玲更兴奋了,更兴致浓厚了,更话多了。难得,她今天说了这么多的话,难得,她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年轻了。他们谈的不亦乐乎,忘了吃东西,更忘了切蛋糕。大家一味的喝着酒,沐浴着月色,顶着灯光。
夜色更沉了。
颜西子这边又看时间,时间已经是十点钟了,不知道那边又没有结束了呢?谭东城说他妈有早睡早起的习惯呢!不该弄的这么晚啊!可是,怎么现在还不回来呢!她望望蛋糕,又看看手机,她已经记不得今晚,她看了多少次的手机了?
不能打扰他,决不能打扰他,她心里痒痒,却还是放了电话。不能让他妈妈觉得,她那么不懂事。那样,只会让她们的关系不好相处。他是个守信的人,说好十二点之前回来一定回来。瞧么,手机响了,她惊喜交加地拿过手机,就说他是个守信的人,就说,他答应她的事一定会办到。
电话是王淑香打过来的,她有些失落,却还是振作精神地应着话。不知道,这么晚了,母亲打电话过来是什么事?
电话里,母亲是犹豫欲言又止的,“东城回来了么?”
“还没呢!”她说:“他说,十二点之前会赶回来的。”
王淑香又支支吾吾的了。
“怎么了,妈?”她问。
“西子,”王淑香突然下了决心一般地,“你爸不让我说,可是,我不说,我真的憋不住了,我憋了一天了。我真的憋不住了,如果不说,我今晚一定睡不着。”
“什么事?”她的心往下沉过去,不会是父亲或者是母亲生了病吧?什么病?严不严重?看母亲的口气,似乎事情不简单呢!她几乎立即就敏感起来。“什么事?你和爸谁的身体不舒服?”
“不是。”王淑香说。
不是就好,她舒了口气,心不在焉地听着母亲往下说,边听边往阳台那边走过去,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在路上,是不是应该到门前了?
王淑香在电话里说:“前两天,我在网上买了两件护肤品,今天下午的到的货,那些东西被报纸包着。本来我没注意,你爸丢垃圾的时候,就拿起看了看。你知道,你爸一向有这个习惯,得着张纸啊书啊的就看两眼,亏得他看到了,那是娱乐早报的旧报纸,我看了下时间,应该是两年前的,上面有则新闻,是说谭东城和,和宁可儿的——,”
她的注意力被集中了。
王淑香继续往下说。“我给你读一下,昨日,本报记者无意中拍到天达地产CEO谭东城与一年轻女子在沈阳某医院就医的图片。镜头中,两人态度亲昵,不时贴面亲吻,疑是谭东城的新女友。
笔者人肉出该女孩,此前,曾是华泰总裁,谭东城昔日校友许桡阳的女友。据悉,两人正在热恋之中。缘何该女子现身沈阳,陪同谭东城去看病,且表现如此亲热?是和许桡阳已经分了手,还是脚踩两只船?
据内情人爆料,早在北大就学时期,谭东城和许桡阳就曾有过交手。两人旗鼓相当,本该成为好友,却不料因为一名叫陈悦的女子反目成仇,最后以许桡阳失败告终。
进入地产行业后,新仇旧恨,两人更是几次狭路相逢。如今,二人再度陷入情海纷争,这个宁可儿再度被谭东城横刀夺爱,以此看来,素有周瑜之美誉的许桡阳终究还是敌不过诸葛孔明——”
她越听越糊涂,终于忍不住了,“妈,你读的是什么?”
“是啊!”王淑香着急地说:“我也奇怪呢!这个宁可儿不是谭东城的妹妹么?怎么,他俩就扯上了关系了?”
颜西子沉不住气了,“妈,你别念了,你把报纸上的内容拍下来,发给我。”
随后过来的几条彩信,标题内容一点不含糊。颜西子往下看过去,越看心里越迷糊,越看心里越混乱,这是什么意思?她真正有点糊涂了。看着那照片两人的神态好像真就不同呢!
难得,那上面的照片还清楚。这怎么可能呢?他们是兄妹啊!
是了,他们是后来才相认的,她听谭东城说过,他们认识的时候,还不知道彼此是兄妹呢!
她身不由己地坐下来,望着桌子上的蛋糕出起了神。不知怎么,心里就再难安稳。不行,一定要问问他,怎么着也得弄清楚,不能这么糊里糊涂的。她坐不住了,在原地绕着圈子,可是,该怎么问呢!怎么样才能问出口呢!
她越想心就更加混乱,简直一刻都等不下去了,不,一定要问问他。她真的打电话了。
电话响了好久才接通,那边,笑声,说话声顺着听筒混乱地传过来。
“怎么了?”他大声问,情绪是热烈的。他很高兴,是什么让他这么高兴呢?她有些犹豫了,话到嘴边被强行阻住。这不是个问这事的好时机。
她听到有人在喊他,“谭东城,”那声音好清楚,是个女孩子,年龄不大。也就是,他家里不仅仅是些老头老太太了,还有年轻的女孩子!是那女孩子让他这么兴奋么?
“我,”她迟疑地,“我想问你——”
“你说什么呢?”谭东城大声问。边问边笑,声音都是轻飘飘的,他随后喊:“妈,什么时候切蛋糕?老赵,老赵,”他大声兴奋地嚷着,“怎么拖拖拉拉的,还不切蛋糕呢!”他随后才把听筒拿的近了,“对了,你在说什么?大声点。”
她支支吾吾的,到底咽下了嘴边的话,“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谭东城。”又有人叫他的名字了。他匆匆忙忙说,“我等下就回去。”电话被按断了,她原有的烦恼又被填充了新的,也就是,他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子。什么样的女孩子?可以让他那么快就撂了电话了?他连多余一句都没跟他说呢!两人似乎很熟悉呢!
她更加心神不定起来,夜色开始缓慢了,踩着的步子不急不恼,连脚步声都听的清清楚楚。
她很快又在屋子的中央走个不停了,从客厅走到卧室,再从卧室走到厨房,期待的情绪使她心里发了狂。网上关于谭东城和许桡阳的新闻已经少之又少。本来么?他们也不是什么明星,娱乐性本就不多,如果不是许桡阳早些年常与一些娱乐圈里的人扯着关系,他们绝不会这么被人这关注的。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有这样的新闻?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她简直一刻都不想等下去了。
可是,这事要去问谁呢!总不能去问可儿,你是不是和你哥哥有暧昧?她问不出口,何况,时间已经不晚了,夜早就沉的像锅底了。
夜色沉下来的时候,谭家仍然是灯火通明的。谭俊玲今晚出奇的兴致高亢,“今晚不醉不归,”她屋里屋外招呼着客人,和每一个人热情地打着招呼,和每一桌敬酒,有好久,她都没有这么神采飞扬了。有好久,她都没有这么容光焕发过了。
身边,老王扯住她,笑着冲她示意,“我就说,小洁和东城肯定投脾气。”她跟着老王的目光望过去,果然,不知道,那两人说起了什么笑话,笑的前仰后合的。
她执着酒杯过去,笑容可掬地问,“谈什么呢这么高兴?”
王洁一看见她,立即站了起来,亲热地拉住她的手,“阿姨,你今天好漂亮,明年,明年,我还回来,还要帮你庆祝生日。不,不止是明年,我要年年回来帮你庆祝生日。”
“好好,”谭俊玲喜笑颜开地,到底是受过教育的女孩,说的话怎么就那么好听呢!
“妈,怎么还不切蛋糕?”谭东城醉意微醺的,但是,仍然没有忘了这问题。
“着什么急?”谭俊玲白了他一眼,看他又去看手机,今晚,她注意到儿子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手机了。她不经心地将他的手机拿过来,握到手里,嘴里责备地,“你瞧瞧,你妈每年就过这么一个生日,你难得在家陪我,真就是心里长了草,要不我说呢!”她对着王洁说:“生个儿子就是不如闺女知道心疼人。”
王洁揽住谭俊玲的肩膀,笑着说:“东城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就是有天大的事,你今天也得放到一边,天下母亲最大。”
就是,就是,这才是知书达理的人呢!谭俊玲将手机拿走了,“妈,你拿我手机干嘛?”谭东城跟着过去想要拿回来。王洁笑嘻嘻地扯住他,递给他一个酒杯,“干嘛你?你还欠我一杯呢!别撒赖啊!”
天知道,女人怎么能喝这么多的酒呢!他将酒杯拿过去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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