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皇甫然州和周晓迷 > 第8章 玄皇剑

第8章 玄皇剑


  春花秋月终有尽,盛衰看破是无常。

  皇甫然州站在窗边,听着街上传来的喧嚣,望着神兵山庄的方向。可惜啊,好好一个山庄,亭前苑后绿水绕,房里屋外梨花香;夜幕时分还做着寿宴,欢声笑语,天一亮便已人去楼空,留下一片废墟。

  正想着,忽听床边有动静,皇甫然州回过头,见周晓迷动了动脑袋,慢慢睁开了眼睛。他心上一喜,忙走过去。

  “醒了?”皇甫然州望着周晓迷,脸色确实缓和不少,嘴唇也开始泛红。

  周晓迷慢慢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起身想卧起来,又感身体太无力,右臂还很疼,皇甫然州忙伸出手扶起她,又把靠枕拈过来放在她身后。

  周晓迷望着皇甫然州,迷离的眼神透着些许意外。她自被两枚毒镖打中后便慢慢失去了意识,恍惚中她的确记得好像是落到皇甫然州怀里了。没想到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还是皇甫然州,这个与她毫不相干甚至可以说还有点梁子的人。

  而且看上去他似乎一直在这里照顾自己。

  周晓迷卧在靠枕上,搭在胸前的衣服忽地轻然滑落,她低下头,看见自己领子被撕开,一半胸口都露在外面,脸色骤变,盯着皇甫然州,“你!”

  “不要误会,”皇甫然州解释,“并非有意轻薄你,只是你中毒太深,我必须解开你的衣服给你治伤,绝没有趁人之危,对你无礼,我不是那种人。”

  周晓迷又低头看看自己的伤口,确实是细心处理过的。其实身在江湖的她本身也不是拘泥这些的人,且不知为何她对皇甫然州说的话还是偏相信的,于是也不再多说什么。

  “我饿了。”她左手搭在靠枕上,轻声道。

  周晓迷这么轻易就接受了,倒让皇甫然州略感意外。

  周晓迷说饿了,皇甫然州立马走出房门叫小二送上来了一碗燕窝粥。

  不过他登时又为难了,因为周晓迷右臂有伤,不能活动,左手吃饭又太别扭……

  “我喂你吧。”他顿了片刻,坐在床边,道。

  周晓迷微微点点头。

  皇甫然州搅了搅燕窝粥,舀起一勺,轻吹两下,慢慢挪往周晓迷嘴边。

  周晓迷也很配合地缓缓靠过来,张开嘴,含住勺子,一口把粥喝下。

  皇甫然州看她靠过来喝粥,气色确实好了不少,细长的睫毛忽闪忽闪,两片粉嫩的嘴唇含着粥,轻轻蠕动。忽然几缕头发滑落她胸前,泛着淡淡的冷香。

  “你这个人真奇怪,”周晓迷喝下一口粥,眼中微露疑惑,“你为什么救我?”

  “你这话说得才奇怪,”皇甫然州一边喂粥,一边也微露疑惑,“难道看着你葬身大火,袖手不管吗?”

  “可是,你不是应该讨厌我么……”

  “再讨厌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觉得你应该希望我死才对啊……”

  皇甫然州简直有点无法理解,“我跟你有那么大仇吗?……”

  周晓迷瞟一眼皇甫然州,虽然觉得还是有点不符合自己的心里认知,可竟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来。

  周晓迷的声音很好听,似深谷里清泉交汇之声,又似风来青铃摇晃之声。许是因为皇甫然州身上没有任何威胁之气吧,此刻的她身上也全无之前的冷漠和傲慢。

  不过片刻后,皇甫然州的脸色忽然沉下来,“我问你,昨晚火烧神兵山庄的是赵佑灵吧,他烧庄就是为了给你提供机会找玄皇剑,对么?”

  “是。”她抿一口粥,并不避讳地承认了。

  “你就那么想要玄皇剑?”

  “父亲吩咐我来借剑,取不回剑,我回去要受责骂的。”

  “胡说,”皇甫然州一勺粥递到周晓迷嘴边又收回来,“周殿主之前两借玄皇剑而不得,他应该早就有借不到玄皇剑的心理准备了。且,谁不知道周殿主就你一个女儿,视你为掌上珠,心尖肉,怎么可能责骂你?”说完,他又把手上这勺粥递过去,“是赵佑灵为了讨好你出的损招吧,然后你又默许了。整个山庄几十条人命,你们说杀就杀,说烧就烧,简直丧心病狂。”说着,他眼中已有些许怒气。

  她只顾喝粥,没说话。

  “你父亲借剑到底想干什么?”他又问。

  “我不知道,反正说有大用。”她说着忽然抬起头,一双晶莹的眸子望向皇甫然州,嘴角勾起一丝媚笑,“既然东临老人不借玄皇剑,那把你的月神剑借给我吧,好不好?”

  他递过去一勺粥,迎上她的眼睛,“你嫁给我,我就借给你。”

  ……

  她迅速收回眼神,被噎地半天说不出话。

  许久,

  “东临老人是不是把玄皇剑私下给你了?”她问。

  “没有。”

  “那为什么我在藏兵阁里找不到?”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回着,顿了顿,“你跟赵佑灵关系很亲近嘛,他为了你居然敢众目睽睽之下在神兵山庄杀人放火。”

  周晓迷的神情很冷淡,“他爹南康王爷和我爹是好友,但他跟我没有关系。”

  “我一直不明白,”皇甫然州忽又想起件事,“你那天晚上为什么来四海楼浴室偷看我洗澡啊?”

  周晓迷脸色一变,“我没有偷看你洗澡!”

  “那你那天晚上是来做什么?”

  “我以为你会把月神剑带来,想着如果能偷到月神剑,即使借不到玄皇剑也就没关系了。”

  “哦,原来是想趁我不备偷月神剑啊,”皇甫然州微微凝眸,“可是,你应该听说过我是从来不带月神剑出皓月宫的吧。”

  “我也只是想碰碰运气而已,万一这次你就带出来了呢……”周晓迷回忆起当晚逃跑失败被鹔鹴追上,“没想到你那个妹妹那么厉害,江湖上说她轻功高绝,果真不是虚言。”

  皇甫然州淡淡一笑,低眉舀粥,没再说什么。

  又给周晓迷喝了几勺粥,皇甫然州又道,“对了,我看过你的脉象,不解甚多。就算你的内功是属寒的,也不至于你的身体也是凉的吧,你天生就体寒如冰么?还有,你眉间的朱砂线并不是画上去的,也是你天生的?还是说你在练什么邪功?你身上寒气非常重,而且还有内伤……”

  “我为何体寒你不必知道。”周晓迷将视线移向了别处,“你只要知道我的内伤是拜你所赐就行了……”

  皇甫然州想起来,斗兽场上确实打过她一掌。而且自己的肩膀也被她捏了下,现在也没好。既然周晓迷不想说关于她体寒的事,他也不再多问,其实也并不是特别感兴趣。

  说话间,一碗燕窝粥已经喝完。

  “你先休息着吧,我去趟城里,我跟我妹妹走散了,我得找到她。”说着,皇甫然州已经站起身,“你的护卫肯定也在满城找你,我通知他们,让他们过来接你。”

  周晓迷倚在靠枕上,望着收拾东西就要出门的皇甫然州,眼神很认真,“我不太喜欢欠别人人情,好歹这次你也算救了我,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做的么……”

  “不用,”皇甫然州淡淡回着,“以后你跟赵佑灵少作点孽就行了。”说完,皇甫然州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我走了,你好好休息不要乱动,我通知你的护卫过来接你。”话音落毕,皇甫然州挪步出了门。

  她将手臂搭在靠枕上,看看被关上的门,又看看窗外,有些失落。这次出来声势搞那么大,非但没把玄皇剑带回去,自己还落了一身伤。神兵山庄被烧,东临老人不知去向,玄皇剑最后也不知到底在哪……她无奈摇摇头,捏了捏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皇甫然州的衣服,柔软舒适,如山水画一般的浅墨色,袖口绣着几朵梅花,精致小巧,很好看。

  鹔鹴拿着东临老人给的手帕,照着上面的路线,果然出了密林。

  抱着一个三尺多的木盒行动多有不便,出了密林她便随意找了间裁缝店扯了几尺布,将木盒包起来,背在背后。又经多方打听,终于在当地人指路下来到城中。

  “对不起,打扰了,跟您打听个事。”她站在一个包子铺旁,对掌柜问道。

  “姑娘请讲。”掌柜用抹布擦了擦手,十分爽快。

  “昨晚神兵山庄大火,您知道从庄上下来的人,现在在哪里么?”

  “哟,你是从庄里出来的?”掌柜双眼一亮,瞬间来了兴致,“庄子是怎么起的火啊?怎么回事啊?谁放的火啊?为什么放火啊?死了多少人啊?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啊……”鹔鹴看他比自己问的还多,一脸无奈,“我啊,我不是从庄里逃出来的,但是庄里有我亲戚,所以我在找他们。”

  “哦,庄里有你亲戚啊,”掌柜突然又一脸沉重和同情,“那么大的火,估计活不下来了吧。但似乎也有很多人逃了出来,逃出来的一多半早上就已经出城走了,又听说西街聚朋客栈里还剩一些没走,不知道有你亲戚没有,不然你去那看看?”

  “西街聚朋客栈是吧?”鹔鹴欣喜万分,朝掌柜又道了声谢,转身便离开了。

  都已经下午了,她必须尽快找到哥哥他们,玄皇剑在她身上,她怕发生意外。

  她一路快走来到西街,又经人指路找到聚朋客栈。

  没曾想刚踏进客栈便撞见温不弃在一楼喝酒。

  “鹔鹴姑娘,”温不弃放下手上的酒壶,满面红光,一脸狂喜,“哎哟喂,我们到处找你呢,你可回来了,找的我们好苦啊!”温不弃飞奔过来,拉住鹔鹴的袖子,流起口水关切道,“你没受伤吧,背上背着什么啊?”

  “啊,温大哥,”鹔鹴转过身,把袖子从他手上扯回来,“是啊,可算找到你们了,陶大哥他们在吗?我哥哥在吗?”

  “陶贤啊,在,都在,就皇甫然州不在,我们也到处找他呢。”温不弃始终盯着鹔鹴背上那个诡异的盒子,“你到底背着什么啊?”

  鹔鹴想着既然哥哥不在,那能见到陶贤也是好的,“你带我去见陶大哥吧。”

  “好好好,来来,跟我上楼来。”

  温不弃领着鹔鹴上了二楼,推开房门,大叫道,“你们看谁来了!”

  众人转过头,见鹔鹴站在门口,大喜过望。

  “鹔鹴姑娘!”陶贤忙走过来,“你没事吧,单玉花有没有为难你?”

  “可算找到你了,”静和也走过来,“你哥哥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我哥哥没跟我在一起,他也没在这里么?”鹔鹴望了望屋内,有些失落。

  “东临老人如何了?”陶贤引她进屋坐下,给她递过去一杯水,注意到她背后有个东西,“你背着什么?”

  鹔鹴喝了口水,把包袱解下,放在桌上,“东临老人很好,你们放心。”

  “这包袱里是什么啊?”温不弃冲过来拿起就想打开。

  “我可以打开给你们看,”鹔鹴抢过温不弃手里的包袱,“但你们一定要保密。”

  “呵呵,到底是什么,这么神秘。”陶贤笑笑。

  鹔鹴站起身,走到门边将门关上,又走回来,轻轻打开包袱,然后又打开盒子。一股寒气瞬间溢出盒外,一把黑色长剑躺在盒中,英气逼人。

  “玄皇剑?”温不弃看呆了。

  众人皆惊。

  一直总是听人说起,想也没想过还能亲眼看见,这份荣幸来的太突然,众人都惊得说不出话。

  “怎么会在你这里?”陶贤问。

  “东临老人给我的,说让我交给哥哥,以后就放在皓月宫,由哥哥负责看护。”鹔鹴一边说着,一边将盒子盖上,“现在赵佑灵的人还在城里,我一路上遇见几拨,似乎他们也在找人。人多眼杂,所以我想尽快找到哥哥,怕夜长梦多。”

  温不弃撅了撅嘴,心头似乎十分不平,“皇甫然州不是已经有月神剑了嘛,为什么现在连玄皇剑也要给他?”

  岳秀赶紧捂了温不弃的嘴,“祖宗,你小声点行不行!”

  兰瑶先生沉思微许,朝鹔鹴正色道,“我们尽快找到皇甫然州,然后你们就赶紧回皓月宫。现在南康王府和朱仪殿的人都在城里,人多势众,而且你们跟赵佑灵还有梁子,万一出点意外,岂不是辜负了东临老人一片心。”

  “恩,大家首先一定要保密,不能让南康王府和朱仪殿的人知道玄皇剑已经交给了皇甫然州。”静和点点头,“我们赶紧去找皇甫然州,然后你们速回皓月宫。”

  众人相互望望,意见一致,陶贤又增派了人手去城里打探消息。

  皇甫然州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一片茫然,去城里的话,人海浩浩,自己从何找起?于是他干脆一路问着,回到了去山庄之前的住处,江陵城外的四海楼。希望妹妹跟自己想的一样,能回到这里。

  刚到四海楼门前,便听见阿江惊喜的声音,“少主,少主,你可回来了。”

  皇甫然州寻声望去,见阿江已跑过来,半跪在地上,“见过少主。”

  “起来说话,”皇甫然州看着他,也很是高兴,“你们还真的在这里,我妹妹呢?”

  “回少主,”阿江站起来,“昨天跟着少主一起去山庄祝寿,您和鹔鹴姑娘去梨花苑参加宴会,我们几个把寿礼交给管家后,就被引入后堂休息了。晚上起火的时候,我们跟着一个叫钟和的人从偏门跑出来,然后就回了四海楼,回来之后我们就四处找您和鹔鹴姑娘。您现在回来了,但鹔鹴姑娘还没消息……”

  “我们的人可有死伤?”

  “昨晚…烧死两个…受伤三个……”

  皇甫然州听到死了两个人,眉头一皱心头有些刺痛。

  他沉思片刻,对阿江道,“这样吧,你带着兄弟们先回皓月宫,跟我父亲报个平安,就说神兵山庄起了火,但我和妹妹都没事,具体情况我回去后再跟他老人家细说。”

  “可是鹔鹴姑娘……”

  “无妨,我去找就可以,出不了事,找到后我们自会回去。”

  知道少主武功高强行事稳妥出不了问题,阿江也就没有再迟疑,道了声“遵命”后,阿江又道,“对了,少主,我们打听到听波庄的陶贤公子和威远镖局的温公子在城内西街的聚朋客栈,您倒是可以去那里看看……”

  “是么?”皇甫然州心中跃起一丝喜悦,“好,你们收拾收拾就先回皓月宫吧,我这就去聚朋客栈,找到鹔鹴后我们自会回去。”

  “是。”

  说完,皇甫然州满怀期望扭头往城里走。

  经多次问路,终于来到西街聚朋客栈。

  皇甫然州走进去,四处望望,店小二端着酒菜来回穿梭于各个饭桌间,人声沸杂。他一把抓住店小二,“小二,问一下,有姓陶和姓温的公子住这里么?”

  “有啊,就住楼上,我带您去,还有好些人一块呢。”小二十分爽快,将抹布往肩上一搭,就引着皇甫然州上楼。

  “就这间,”小二来到一扇门前站住,敲了敲,“客官,有人找。”

  不一会门就开了,一张清丽娇美的脸出现在两扇门之间,接着就是惊讶的一声“哥哥!?”

  “妹妹,”皇甫然州又惊又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呵呵,可找到你了。”

  “嗯,我们也在找你啊。”

  “皇甫然州!”温不弃笑开了花奔过来,“可回来了你。”

  店小二识趣地退了下去,一屋人喜笑颜开把皇甫然州拽了进来。

  “你可回来了!”静和拉住皇甫然州,“可让我们好找啊。”

  “我也四处找你们呢,你们没事吧?”皇甫然州环望着四周,见大家都无恙,而且人还齐全,十分高兴。

  “这下好了,都没事,值得庆贺啊。”陶贤笑着举起茶杯。

  “哥哥,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鹔鹴忽然撒开哥哥,一脸严肃。

  “何事啊?”

  鹔鹴放开哥哥走到桌前,打开包袱,又打开盒子,“你来看。”

  皇甫然州朝木盒瞟了眼,瞬间一脸诧异,“玄皇剑吗?怎么在这里?”

  “对,就是玄皇剑,”鹔鹴摸了摸盒子,“我送东临老人到一处密林,他从他女儿的墓碑里拿出来的。让我转交给你,以后就跟月神剑一起,由你保管了。”

  “我?”

  “对,老人说这把剑,只有交到皓月宫,他才放心。”

  皇甫然州很意外,难得老人对他如此信任。他慢慢拿起玄皇剑,果真如传说中一样冷如寒冰,剑气摄人。他的月神剑与这把剑并称为剑中至尊,都是杀人利器。他就是觉得这种东西戾气太重,才一直挂在皓月宫自己的卧榻上从不使用的。

  难怪周晓迷在藏兵阁找不到玄皇剑,原来玄皇剑根本就不在那里。

  “皇甫兄,”陶贤拍拍他,“现在江陵城人多眼杂,既然我们都已确认无事,你就赶紧带着玄皇剑回皓月宫吧,以免节外生枝。”

  “对,赶紧回去吧,赵佑灵和周晓迷都还在城里,他们人多势众,此地不宜久留。你走后,我们也要回去了。”静和接着说。

  皇甫然州沉思片刻,确实也该如此,东临老人如此信任,予以重托,当然不能出丝毫意外。既然大家都已确认无恙,也就没什么放心不下的了。

  “好,”皇甫然州也不再迟疑,包好玄皇剑背在身后,朝众人拱手一拜,“我马上带着玄皇剑与妹妹一起回皓月宫,就此别过,列位贤兄,改日再聚。”

  “且慢,”静和却又拉住皇甫然州,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本小册子,“这是我与兰瑶先生在兰花谷坐听风吹幽兰之声偶得灵感,所作琴曲,名为《摇花影》,赠与皇甫兄,与君共赏。”

  皇甫然州接过册子,欣然而笑,“谢静和先生,兰瑶先生。”

  “去吧,你走后,我们也要走了。”陶贤说。

  “列位贤兄,就此别过,保重。”皇甫然州把册子塞进怀里,朝大家又是一拜。

  鹔鹴也将双手放于腰间,朝大家行礼道别。

  “一路小心。”温不弃望着皇甫然州和鹔鹴,满眼不舍。

  皇甫然州又道了声保重,在众人的目送下牵着妹妹,背着剑盒出了聚朋客栈。

  陶贤和温不弃虽然经常跟随其父来皓月宫拜访,但停留之日也并不太多;兰瑶先生和静和先生常年身居山谷清修,极少出门。上一次大家这么齐全已是几年前,这次难得一聚,短短一两日,又要分别。还未来得及跟陶贤温不弃拉上几番家常,也还未来得及跟兰瑶静和两位先生讨教几句诗文。虽说千里搭长棚,无不散之宴席,但这宴席散的也太快太无情了些。皇甫然州刚走出客栈,心下一通伤感。

  皇甫然州背着剑盒并没直接出城,而是带着妹妹来到一处客栈,因为这里还有一个女人受着伤,无人照看。

  皇甫然州因为现在背着玄皇剑,所以不敢在大街上招摇主动接近朱仪殿的人。只能让店小二帮忙给朱仪殿的人带话让他们来接周晓迷回去了。

  刚一进客栈,便被小二拦住,一张嘴露出两颗大门牙,笑道“唉,客官,您是来接少奶奶的吧?”

  “不是跟你说了不要瞎叫嘛!”皇甫然州一脸无奈。

  “少奶奶已经被四个带刀的侍卫接走了。”小二并没有受其影响,继续道。

  “什么?已经接走了?”

  “对,您刚走不久,四个带刀的侍卫就来了,把少奶奶用马车接走了。”

  皇甫然州没再说话,既然周晓迷已经被明珠炎牙他们接走,那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他沉默许久,又带着一丝期许地问,“她可留下什么话没?”

  “少奶奶没留下什么话,倒留下一件东西。”小二说着,从柜台处取下一个包袱递给皇甫然州,“少奶奶说你要来了,把这个给你。”

  皇甫然州打开包袱一看,是自己的外套,盖在周晓迷身上的那件外套,袖口绣着精巧的梅花,隐隐约约,还残留着淡淡的冷香。

  他抱着自己的衣服,不知为什么,心里莫名有点失落,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


  (https://www.diandingorg.cc/lyd88180/4541138.html)


1秒记住顶点小说:www.diandingor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diandingor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