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Leo,我今晚,好想你
下一秒,他眼似鹰隼,抽过坤达腰间的短枪,毫不留情地朝地上奄奄一息的走狗开了一枪。
那人眉心中弹,分厘不差,身躯一瞬僵硬,痉挛两秒,便彻底没了气。
他眼底是清晰的淡漠,就如同还未化尽的寒冰,将枪利落抛给坤达,闲散地瞥了一眼地上的血肉模糊,只留下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我平生最讨厌男不男女不女的鸭子。”
话音落毕,他的身躯卷着风,没有一丝停留,领着一行人凛然离去。
空旷的大厅里,弥漫开来的暗红色河流沾染阮妮拉的高跟鞋底。
她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目视着门口消散的背影,十指捏紧又松开,面色一寸一寸皴裂般,难看得厉害。
这场局,阮妮拉算计他,他也算计阮妮拉。
如今已经稳妥拿下察邦,计划将这个案子作为巩固他地位的砝码,两人已经有了共识。
到了这步,背后实则已经演变为两国军爷的制约和抗衡。
他已盘算好,越南那位手短,对他这个外甥还有恻隐之心,察邦心狠手辣,下个月湄公河一战,阮妮拉必输。
如若想将阮家在泰国的势力连根拔起,在这个基础之上,他如何也要留阮妮拉一命,好作为棋子和越南那位舅舅做最后谈判,也不枉他隐忍多年,争权夺势,一步一步巩固自己的势力,才能在今天勉强与他抗衡。
明年那位的弹劾落马,他箭在弦上,只要不射偏,就势在必得。
回去的路上,坤达问,“少爷,今晚的伏击你怎么想的?”
昂威看向窗外扫过的沙沙响声,靠着休息了一会,嗓音含倦。
“阮妮拉要杀我,但我舅舅可没那么想,毕竟,我到底是他亲外甥,再为了个外姓杀了自己妹妹唯一的孩子,如果他真做到这个地步。”
他睁开眼,声音像被风卷过,无比萧瑟,“那他就是一错再错。”
“他只是想探我的底,但阮妮拉却想故技重施,先斩后奏,斩草除根。”
他轻笑一声,“很可惜,我没有我妈那么善良,任她背后捅刀子,还念姐妹情。”
几辆装甲车陆续下了山,等候的手下换了轿车。
“少爷,回曼谷的直升机已经备好,是开车还是?”
昂威有点疲倦,一双眼一直瞧着车窗外,有些心不在焉。
不知为何,心里莫名就想时间过得慢一些。
就算早早回了曼谷,他好像也没什么好的去处。
他索性闭了眼,吸了一口气。
“开车吧,直升机太吵,我在车里眯一会。”
“好。”
路程过半,已经午夜,昂威支着头依旧睁着眼睛,却无神。
坤达看了后视镜一眼,打了个哈欠,“少爷,我有点困,可以开个收音机听个歌解困吗,不然我真怕我撞他妈树上去。”
昂威若有所思望着窗外,不知想着什么,只嗯了一声。
坤达调试了一下,伴随着电流的滋滋声,忽然响起了主播温柔的嗓音。
“接下来是一首由猫王Elvis Presley演唱的经典爱情歌曲,「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让我们伴随曼谷迷人的午夜,一起静静聆听吧,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
伴随着一段悠扬的旋律,男人浑厚的嗓音低低吟唱着,和着满月一起融进夜色里。
......
Wise men say
智者说
Only fools rush in
只有愚者才沉溺爱情
But I 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但是我就是情不自禁爱上你
Shall I stay?
我该坚守吗?
Would it be a sin?
这会是深重的罪孽吗?
If I 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如果,我情不自禁爱上你
......
昂威听着,两只手臂打开悠闲枕在后脑勺,将双腿顺势架上前座,闭上眼享受了一会安宁,不自觉哼哼起来,看起来心情好了点。
坤达听了两句就开始发困,嘟囔着。
“唱得什么玩意儿,迷迷瞪瞪的,更困了。”
说着换了一个频道,车里立马被鼓点强节奏的DJ舞曲包围,他摇着肩正扭得开心,只感觉椅背被人踢了一脚,后座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下去,换人给我开。”
后视镜里,那人没睁眼,但眉耸得老高。
就在这时,远处对向车道上的一辆车突然朝他们闪了两下远光灯。
下一秒那辆车横着滑了个漂移倏地停下,轮胎摩擦粗粝的地面,顿时冒起一股白烟,挡住了他们几辆车的去路。
昂威被猛地后坐力腾了一下,揉着额头一句脏话还没出口,几辆车的手下就摸枪下了车。
坤达本来就困,被晃得心情不好,一副干架的气势就上来了,撸着袖子大声骂骂嚷嚷着。
“大半夜的,哪个他妈不要命的短命鬼撞你爷爷枪口上了?!下来,看爷爷不扒了你的皮!”
“靠!”
一行人迅速包围那辆车,只见逆光中,一个身影拉开车门迅速跑了出来。
……
“......黛羚小姐?”
最前面的手下认出了她,惊叫了一声,视线随着她移动,也没敢拦。
其他几个人纷纷睁大了眼睛。
“谁?”
听到这个名字,昂威刚闭上的眼睛又猛然睁开,迅速坐了起来。
他想都没想,拉开车门径直下了车,步子却逐渐放慢了下来。
这里是郊外,连一盏灯都没有,只有几辆车的车灯突兀地亮着,他眯了眯眼,看清了绕过一堆黑色人柱的那个纤细身影。
几束车灯打在她身上,她穿着蓝色的裙子,脚步却紊乱焦急,几乎不顾一切朝着他跑过来。
确定是她那刻,昂威抬脚向前走,没走两步,却被她猛地撞到怀里,他不由地向后踉跄两步。
他抬眼,一群爷们在原地挠头踢脚,不时往这瞥一眼。
“走,达爷,抽烟去。”
“阿努,抽烟。”
“我不抽……”
“不抽算什么鸡掰男人。”
手下们很有眼色,识趣地将所有空间都留给了他们。
……
直到她真的到了怀里,昂威才意识到他不是做梦。
他缓了足足五秒,那五秒里他大脑一片空白,低头瞧她,声音不自知地柔和,但也责怪。
“怎么了,不在家好好待着,大半夜到这里来干什么?”
黛羚眼睛检查着他身上每一寸,昂威伸手想去触碰她的头发,才发现她身上是湿的。
他微微俯身,郑重其事握住她的肩膀,面色冷了下来。
“告诉我,怎么了?”
昂威匆忙脱掉自己身上的西服外套,包裹在她身上,拉了紧。
确保他没了事,黛羚才抬眼看他,眼里却蒙了一层雾,看得他心忽然刺了一下。
她揪着他胸口衬衣的衣襟,不管不顾抱住了他,嗔怪着。
“你知不知道,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为什么一句回应都没有?”
昂威被她抱得突然,两只手还抬在空中,他愣了一下,随即垂下手拢住她,一下一下摸她的后脑勺安抚着。
“山上没信号,后来估计没电自动关了机,抱歉。”
他解释着,心里却一股暖流穿过,突然有些茫然。
这里离曼谷三百公里,山路不好走,至少要开三四个小时,她突然大半夜湿漉漉出现在这里,一见面就抱住了他。
只是怪他不接电话......
昂威鼻孔微微张合,不动声色抿了一下薄唇,下一秒,嘴角微妙地翘了一下,又压下,心却莫名跳得厉害。
他抬眼扫远处那群手下,勾肩搭背笑得很欢,只有坤达的脸是黑的。
他还是冷静下来,偏头耐心问她。
“讲话,怎么衣服是湿的,谁欺负你了是不是?嗯?”
今晚又没下雨,她这副瑟瑟缩缩的鬼样子,他怎么不担心。
黛羚微微摇了摇头,半边脸贴着依赖在他的胸膛,就是抱得紧紧的,仿佛一刻也不想松开。
离开帝景花园之后,她在心里做了很久的挣扎,最终还是决意来找他。
她不管他是死是活,是否强大到谁也杀不了他,但她不想在明知道他有危险的情况下,就那样放任他不管。
曼谷到清迈的国道只有两条,一条远一条近,她甚至在不知道他具体在什么地方,就那样让阿努拐弯上了路。
让她清醒的,或许是吉赛尔的话,也或许是那池淹没她的冰凉。
原来爱护都是真的,每一次拥抱和每一个情不自禁的吻,互相缠绵的每一次滚烫的体温,为彼此奉献的每一个脸红和每一句呓语,都是真的,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这一刻,她才察觉到,自己担心他的心,也是真的。
她第一次真真正正对一个人产生了愧疚,她知道这是不应该的,但她就是控制不了。
虽然还不懂什么叫爱,但她知道自己无可避免的动心了,就算是因为愧疚,她也违背初衷,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他们之间隔着一条人命,隔着血海深仇,她不能爱上他,她怎么不知道。
但今晚,她就想看到他好好地站在她的面前,想确认他真的平安无事。
不想要他死,至少这个念头单纯得要命。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逐渐沉溺,她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再多,再这样下去,她会沉入无尽海底,她必须要拯救自己于陷落。
但在抵达终点之前,她想抱他,倾听他鲜活的心跳,就算只多一天,让她面对自己真实的心,也没关系。
只要他今晚好好的,不要死。
“Leo,我今晚,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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