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六章 心都是铁打的吧
“放屁，他可不弱……”许诺铁青脸嘀咕。
站在旁边的丈夫适时地咳嗽两声，粗粝的手掌在裤腿上蹭了蹭："孩子他妈这两天急得饭都吃不下。"
病房里安静了几秒，只有吊瓶里的药水一滴一滴地坠落。
妇女见许婉依然不为所动，突然收起哭腔，嗓音又尖利起来："你们这些有钱人，心都是铁打的吧？"
她猛地扯回缴费单，在手里揉成一团，"行！你们不给，我们就去找学校！去找报社！让大家都知道你们仗势欺人！"
她丈夫也跟着变了脸，一把掀翻床头柜上的水杯，玻璃碎片在瓷砖地上炸开："欺负老实人是吧？老子今天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你们闹一个试试？！”
许诺在病床上猛地坐直身子，牵动了吊针，血珠顺着塑料管倒流。
许婉一把按住弟弟。
“别乱动，我去帮你叫大夫。”
“不许走！今天你们不给赔偿，就不许出这个门！”
妇女拦在许婉面前，大喊大叫。
“故意闹事是要被拘留的。”陈凡的清冷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直接将拦在许婉面前的妇女推到一边，冷眸看向许婉的时候染上一些温度。
“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伤到你？”
许婉看到陈凡，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摇摇头低声道："我没事。"
陈凡走到她身旁，轻轻捏了下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随即，他看向那对夫妇，语气平静：“你们要是再闹下去，就不是赔偿的问题了。”
那男人还想嘴硬，梗着脖子嚷道：“吓唬谁呢？你们有钱就能欺负人？”
陈凡冷笑一声：“你们既然知道许家有钱，就该明白得罪许家的后果。”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两人，“你们是在钢铁厂上班吧？工资不高，但勉强糊口，要是连这份工作都丢了……”
妇女脸色一白，显然没料到陈凡连他们的底细都摸清了，完全忘了他们的工作是她自己说出来的。
男人也慌了神，嚣张气焰瞬间熄灭，结结巴巴道：“你、你什么意思？”
“现在走，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陈凡语气淡漠，“再纠缠，后果自负。”
夫妻俩对视一眼，眼里闪过不甘和畏惧。
可终究是欺软怕硬的性子，男人拽了拽妇女的袖子，低声道：“算了，走吧……”
妇女狠狠瞪了许婉一眼，嘴里嘟囔着“有钱了不起”，可脚步却不受控制地往门口退。
病房终于恢复安静。
许婉轻轻舒了口气，抬头看向陈凡：“对付这些人还是你经验丰富。”
陈凡无奈一笑：“我也不想经验丰富，以后遇到这种人，别跟他们纠缠，直接报警。”
许诺撇撇嘴，重新躺回床上，不服气道：“要我说，就该教训他们一顿！”
许婉转头看了许诺一眼。
许诺瞬间怂了。
“姐，别这样看我，我害怕……”许诺脸上还带着点淤青的痕迹，左胳膊缠绕上了绷带，一脸怂的模样。
陈凡看的有些好笑，坐在床边戳了戳许诺淤青的脸：“说说，你怎么受伤的？”
许诺脸色变了变。
抬头心虚的看了一眼许婉，随即支支吾吾：“其、其实……”
“你想好了再说，我去帮你叫大夫。”许婉瞥了许诺一眼，转身走出病房。
见许婉离开，许诺才松了一口气。
一抬头就见陈凡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许诺瞬间毛了。
“凡、凡哥，你别这样看我成不？我心里发毛……”
“哦？”陈凡又戳了戳许诺乌青的嘴角，痛的对方呲牙咧嘴，“行啊，那你跟我说实话，你怎么和对方打起来的？”
许诺揉了揉发疼的嘴角，犹豫片刻，终于低声道：“其实……我是看见张亮那混蛋欺负一个女同学，实在气不过才动手的。”
陈凡皱眉：“哪个女同学？”
许诺眼神闪烁，声音压得更低：“是……是隔壁班的周小雨，从边南插队回来的知青，去年好不容易考上大学，结果张亮那孙子……”
他咬了咬牙，“骗她说能帮她搞到复习资料，结果把人哄到小树林里……”
陈凡脸色一沉：“然后呢？”
许诺叹了口气：“我也是偶然撞见的。那天下午我去图书馆后头背书，听到动静不对劲，过去一看，张亮正按着周小雨动手动脚。我当时就火了，冲上去揍了他两拳。”
他苦笑一下，“结果那小子记仇，趁我落单找人围了我。今天他爹妈又倒打一耙，非说我无缘无故打人。”
陈凡沉默片刻，问道：“周小雨呢？她没站出来作证？”
许诺摇摇头，神色复杂：“她不敢……张亮威胁她，说要是敢说出去，就让她在大学里待不下去。”
他攥紧拳头，“更恶心的是……周小雨可能怀孕了。”
1979年，风气尚未开放，一个女知青若是未婚先孕，别说学业，连回城的机会都可能丢掉。
陈凡瞬间明白了周小雨的沉默。
她赌不起。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张亮倒打一耙，说你寻衅滋事，而周小雨不敢指证他？”陈凡冷静分析。
许诺颓然点头：“对，那小子家现在把自己往受害者说，学校那边说要给我处分。”
他忽然抓住陈凡的胳膊，眼眶发红，“凡哥，我真没做错！难道就看着那畜生祸害人？”
陈凡拍拍他的肩，沉声道：“你没做错，但方法太冲动。”
他思索片刻，忽然问：“张亮平时还欺负过其他人吗？”
许诺一愣：“好像听人说过，他在学校时对别的女同学也动手动脚，但没人敢告发他……”
陈凡冷笑一声：“那就好办了。”
他站起身，“你好好养伤，这件事交给我。”
许诺急了：“凡哥，你别乱来！我想自己解决这件事！”
“放心。”陈凡打断他，眼里闪过一丝锐利，“对付这种人，得用他的方式。”
许婉和护士走进来的时候，陈凡和许诺两人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护士给许诺重新扎了一针离开，许婉这才有时间问陈凡。
“张小姐她离开医院了？”
“嗯，医生说她都是皮外伤，养一养就好了。”陈凡拿起水果刀削苹果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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