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309 为何不能嫁给我？
那晚发生在樱元身上的事，除了崔离，无人知晓。但南宫离外出的事，很快就传开了，宗门子弟只知少主离家，却不知她为何离开，以为是接了任务外出驭妖。
钱馨听到消息后，有些担心南宫啇，怕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但日子一天天过下来，南宫啇表现得很正常，他把每日的时间分成三份，一份在花房，一份在练功房，还有一份给了钱馨。
他回到了南宫离成亲前的状态。钱馨慢慢放下心来，想着南宫啇应该是接受了现实。
南宫啇也像从前一样帮着南宫松打理宗门事务，每日早晚问安，照顾周全。
南宫松这几日染了风寒，有些懒怠，有南宫啇照应着宗门，他索性撤手，一应事务都让南宫啇处理。
南宫啇没嫌麻烦，尽心尽力的照应着，于是禀事的都往南宫啇的院子跑，到了晚间，南宫啇把一日来的事情汇总，报到南宫松那里。伯侄俩个说上一会子话，又一起吃了晚饭，南宫啇才回自己院子去。
日日如此，钱馨便有了怨言，“夫君都好几日没陪我用饭了。”
南宫啇笑道，“大伯身子不利索，总得去瞧瞧才放心。”
钱馨道，“他身边有曹贵尽心伺侯着，哪用你这般殷勤。再说，你还管着宗门事务，自子的身子也要紧，”她心疼的抚他的脸，“瞧着都瘦了。”
南宫啇低头，在她手心里蹭了蹭，“如今宗门只剩下我了，大伯不靠我靠谁？”
他温柔起来，当真是人见人爱的好夫君，钱馨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依偎进他怀里，脸贴在他胸膛上，听着男人有力的心跳，只觉得再没比这更安逸的了。
南宫松一面惦记着在外头的闺女女婿，一面巴望着钱馨肚里的孩儿早些出世，让他也过一过含怡弄孙的清闲日子。
人老了，身子大不如前，染了一次风寒，病病怏怏半个月才见好，好是好了，但时常乏力，提不起精神，有时还心口疼。南宫松懂岐黄，配了药给自己调理，南宫啇也送了些丹药过来，给他补血益气。
身子不好，南宫松不敢练功，免得岔了气，走火入魔。南宫啇便抽时间，陪他四下里走动，算是日常锻炼了。
宗门弟子时常看到大公子陪着宗主散步，伯侄俩有说有笑，气氛看起来很是温馨融洽。
这日，南宫啇照常陪着南宫松散步，突然想起一件事，“大伯，我爹走了也有小半年了，当初只随意堆了个坟，夏日雨水多，多半将坟堆冲低了不少，如今雨水季节过了，我想寻个日子，重新给我爹造个坟，大伯觉得如何？”
南宫松点点头，“你是个孝顺孩子，你爹犯了错，难得你还想着他。你爹的事，你看着办吧……”
说着话，他突然发现脚下正是通往后山的路，便道，“既然走到这了，去看看你爹。”
南宫啇没吭声，只点了点头。
南宫柏的坟，南宫松一次也没来过，太多复杂的原因，让他不愿想起从前的事，也不愿来看南宫柏。偶尔半夜醒来，想起南宫柏，他心里也隐隐作痛，总觉得南宫柏的事，他也有责任，是他这个当兄长的没有照顾好弟弟，让南宫柏走上歧途。
今日既然走到了这里，又有南宫啇陪在身边，他便想去看一看。
南宫啇带路，南宫松跟在后头，两人在林子里穿梭了好一会儿，才到南宫柏的坟前。
小坟堆果然被雨水冲垮了不少，坟上两棵小树，有一棵也倒了，显出凄凉的景色来。
南宫松弯腰把小树扶起来，仔细填好土，又把土踩实了，才拍了拍手上的泥，直起身子。
他看着坟堆，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在他和南宫柏相伴的日子里，南宫柏展现在他面前的都是好的一面，谦逊，包容，顺从，宽厚。想起从前种种，南宫松红了眼眶。
最终，他一句话都没说，见天色不早了，转身要走，听南宫啇道，“大伯就没有话和我爹说吗？”
语气冷清而尖锐。
南宫松惊讶的抬眼，“阿啇，你怎么……”
“我怎么又冒犯大伯了吗？”南宫啇冷笑，“我爹在南宫宗门做牛做马这么多年，尽心尽力扶佐大伯，到头来死在大伯剑下，大伯一句歉意的话都没有？”
“阿啇，大伯跟你说过了，你爹擅自驭亡灵，触犯了门规，只能以死谢罪。”
“若驭亡灵的是阿离，大伯会杀吗？”
“……”
“瞧，大伯答不上来了，到底不是嫡亲的血脉，便可以随意杀之。”
南宫松愣了下，“你如何知晓……”
南宫啇嗤笑，“南宫宗门能有什么秘密？打小我就知道，阿离是女儿身，也知道我与爹不是南宫血脉。”
南宫松喃喃道，“原来你都知道……”
他看着南宫啇黑沉的眼眸，突然明白过来，“你是故意引我来你爹坟前的？”
“若不是大伯对我爹还有一丝愧疚，又怎会来？来都来了，为何不忏悔？”
“你引我来，是想让我在你爹坟前忏悔？”
“大伯不该忏悔吗？”
“我是该忏悔，没早些察觉你爹心思歹毒，差点害死了阿离。”
“我爹不会害死阿离，大伯才会害了她。”
“阿啇，大伯不明白，为何你总是这样说？”
“大伯从前说，让我看着阿离，护着阿离，陪着阿离，到老到死，可你说话不算数，阿离刚长大，你就把她嫁给妖龙。”
南宫松张了张嘴，“阿离大了，她要嫁人，我如何阻拦？”
南宫啇眼眸里有红芒微闪，“就算要嫁，为何不能嫁给我？”
南宫松瞠目结舌看着他，好半天才道，“原来你，你对阿离生了这般心思，怪不得如此憎恶宸渊，如此……”这般行事。
南宫啇所有的怪异，都有了答案。
南宫松身子踉跄了一下，“你是阿离的大哥，如何……”
“我和阿离没有血缘关系。”
“就算如此，阿离叫了十来年的大哥，你，你就算有那样的心思，也该埋藏在心底……”
“我一直深藏心底，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阿离成亲。”
天色倏地暗下来，秋风呼啸而过，天边隐约传来滚雷，眼看有场秋雨要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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