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325为了阿离他能做到
南宫离那句“大哥若不得善终，叫阿离如何独活？”被烙在了南宫啇的心上，不时响在他耳畔。
是啊，宸渊回不来了，他是南宫离唯一的亲人。他们两个打小感情好，他若死了，可想而知南宫离得有多伤心。
他的阿离失了夫君，死了阿爹，接二连三的难过，她心中的苦，他都知道，也心疼，他打定主意，不能再让阿离伤心了，
其实他心里清楚，那句话里，唯有“善终”二字是重点。
或许南宫离察觉到了什么，又或许她是真的害怕，害怕他像南宫柏一样，死后还落下恶名。
只要她不走，他愿意让一切回到从前。
从那日起，他没再进过练功房，空出来的时间，要么陪着钱馨，要么去练功场上看南宫离与弟子过招。
弟子输了，求大公子指点，一心要在少主那里讨个赢面。
南宫啇有求必应，不厌其烦的指点，却说，“把我通身的本事全教了你，也赢不了。”
弟子问，“为何？”
“你汇通次元，少主汇通固元，如何赢？”
弟子满脸通红，他把这茬给忘了。
有弟子起哄，“大公子与少主切磋切磋，也让大伙开开眼界嘛。”
南宫啇道，“同样的道理，我汇通生元，少主汇通固元，比起来有失公允，待少主什么时候汇通生元了，我再与她好好切磋一番。”
大伙知道大公子对少主疼爱有加，自然是不肯与少主动手的，嘴上说得热闹，却也没期望他们真的打一架。
南宫离却道，“只是切磋，又不定生死，我正想同大哥讨教一二呢。”
南宫啇笑得无奈，“他们吵吵，你也跟着瞎起劲，莫要中了他们的下怀。”
“是我想比拭，与他们无关，大哥就应了我吧。”
南宫离但凡所求之事，南宫啇没有不答应的，既然她硬要比拭，便陪她玩一玩。
他立在风中，长袍随风飘扬，如一根淡然摇曳的瘦竹，但南宫离攻过来时，瘦竹变劲竹，力道寸寸挥出，哪怕离得远，弟子们也能感受到那强劲的力度，不由得悄然咂舌。
南宫离来势也很猛，她汇通固元，重塑根骨，又有紫莲灵蓄气，虽不及南宫离强大，胜在干脆利落，如一只灵敏的雀，飞掠在半空，一招一式亦催出强大的力量。
一竹一雀，劲竹飘逸，灵雀机敏，你来我往，不相上下，气波带起地上的草根叶片在半空飞舞，引得众人不时叫好。
南宫离提出比拭，是想知道南宫啇有没有练邪术，若真气不纯，交手是试探得出来的。
打了一会儿，她只觉南宫啇内力深厚，真气至阳，并无异样。
她飞掠退后，朝南宫啇抱拳，“大哥，承让。”
南宫啇微笑着看她，“不打了？”
“不打了，”南宫离小小拍了下马屁，“大哥威武。”
南宫啇笑起来，递帕子给她，“快把汗擦一擦，小心着凉。”
他心中亦是欢喜，许久都没这样畅快过了，好像又回到了从前温馨和静的日子。
现在和南宫离的相处，便是他希望的那样，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南宫离毫无芥蒂的相信他，崇拜他，依赖他。
他想维持这样的局面，所以时时警惕，保持内心的清明，为了南宫离，他愿意当一个好人。他更希望像南宫离所说的那样，到七八十岁，他们还能相互陪伴。
但是这天晚上，他梦魇了，困在大火里出不来。
虽然做过很多次同样的梦，每一次悲伤来临，他仍是迈不过去，那痛入骨髓的滋味，让他万劫不复。愤怒和怨气在他心中燃起熊熊大火，悲伤却将他推下万丈深渊，剧烈的拉扯，让他无所适从，他想毁天毁地，想杀人放火，想让这世界变成一片荒芜……
他哭那火里挣扎的人，哭自己的无能为力，同时，心底又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告诉他，要逃出去，这不是他该待的地方……他奋力与大火博斗，也与困住他的梦魇博斗，依稀仿佛中，有个温暖的怀抱将他箍紧，幽香索绕在周围，那人轻轻拍着他的背影，唤他，“夫君，醒醒，夫君……”
南宫啇睁开眼睛，透过朦胧的泪水，他看到了钱馨担忧的脸。
“夫君又梦魇了？”钱馨抚着他的背，凑近来，额头相抵，语气悄然，“不怕，我在呢，我怀了孩子，阳火旺，压得住，不怕啊。”
南宫啇侧身，把头埋进她怀里，这个怀抱让他有片刻的安宁，但很快，那心火复又燃起来，他松开钱馨，替她掖了掖被子，“你睡吧，我出去走走。”
钱馨没吭声，侧过身闭上眼睛，她知道南宫啇要去哪儿，每次他出去再回来，她会闻到一丝淡淡的熟悉的香味，那是属于樱元的味道。
南宫啇出了院门，犹豫了一下，踉踉跄跄闯进了南宫柏的院子。
已是深夜，崔离早睡了，只有樱元还在，她是花妖，在夜里吸取月华，有利于助长灵气。
看到南宫啇冲进来，樱元吓了一跳，她太熟悉南宫啇此刻的表情，也知道他要干什么？她瑟缩着身子，不肯上前，嘴唇哆嗦，“主人，你怎么来了……”
南宫啇一步步逼近，他看到了樱元的瑟缩，也看到她眼中的恐惧，樱元垂在袖子里的手恐怕早已握成了拳，他亦是，短短的指甲亦用力扎进掌心，他在压抑即将要暴发的戾气。
樱元垂眸等了一会，见南宫啇没有行动，悄然抬眼，发现主人的眼里猩红闪烁，极为骇人，吓得又低下头来。
半昨，终是听南宫啇道，“无事，去睡吧。”
樱元如获大赦，慌忙跑进屋里，将门紧紧关上。
南宫啇听到她扣门的声音，深吸了一口气，摊开手掌，他的指甲短钝，亦刺破了掌心，留下几个小小的月牙血痕。
他抬头望月，心想：为了阿离，他一定能做到。
回到院里，他摸到床上，把钱馨往怀里搂了搂，钱馨耸了耸鼻尖，居然没闻到樱元的味道，她愣了下，也把南宫啇抱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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