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一个人睡
“没有这样的如果。”我淡淡地回答。我从未想过，在沈姨和小眉之间，我只能有一个选择。
“我要你回答我。”小眉抓着我的胳膊。
“小眉，不要再胡闹了。”小眉的任性和固执让我感到头疼，她真的不再是我在孤儿院认识的那个柔弱又懂事的小女孩了。
“你越来越烦我了，是不是？”小眉的眼里又开始泪光盈盈。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太任性了。”我知道小眉很在乎我，她从小就依赖我，她不能接受我把对她的那份感情，哪怕分一点点给别人。
即使是我把那份感情分给收养了她，给了她稳定和幸福生活的沈姨，也一样不可以。小眉的这种自私和霸道，在以后的日子里愈演愈烈，给我和沈姨造成了很多的痛苦和麻烦。
“你是不是开始讨厌我了？”小眉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没有，我只是希望你懂事一点，听话一点，对沈姨好点。”我知道无论小眉怎么样，我都不会丢下她不管，但我不会由着她的性子，任她胡来，我绝不允许她伤害沈姨。
“哥，我听话，我跟沈姨道歉，你不要生我的气好吗？”小眉把头贴在我的胸前，以这种撒娇的方式换取我的原谅。
小眉就是这样，认错总是很快，可她一认错，我又总是会心软。
躺在床上，我又想起了沈姨。她忧伤的样子，开心的样子，微笑的样子，娇羞的样子，还有她那芬芳柔软的嘴唇。我确定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她，这种喜欢，不是淡淡的，可有可无的，而是深刻的，不可抹灭的。
我想着她，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之中，我感觉到脸上有什么东西在移动，软软的，嗯！我感觉出来了，是女人的嘴唇，是她。我顿时激动不已，可是我一动也不敢动，甚至不敢睁开眼睛，我怕只是一场美梦。
她很紧张，也很激动，当她的嘴唇从我的脸上慢慢往下移，碰到我的嘴唇。
可是，我的身体忽然僵住，然后，我一把推开了她。
这人不是她，我吻过她，那种感觉令我终身难忘，她的嘴唇带着玫瑰花瓣一样的芳香，而这个人，嘴唇里却带着巧克力的味道。
是小眉，小眉最喜欢吃巧克力。
“哥。”小眉的声音在黑暗中微微有些颤抖。
“你干什么？”小眉刚才的举动让我很吃惊。
“哥，我想跟你一起睡。”在孤儿院的时候，小眉经常半夜爬到我的身边，搂着我睡觉，她说搂着我睡她才不会害怕。
“你已经不是小女孩了，怎么能跟哥一起睡呢？”虽然我很不高兴，但还是尽量把话说得轻一点。
“哥，我怕。”
“你怕什么？”
“我晚上做噩梦，。”
“梦有什么好怕的，赶紧回房去。”如果让沈姨知道，小眉半夜爬到我的床上，还亲吻我，她会怎么想呢？
“不！我不回去，我怕。”小眉扑过来，紧紧地抱住我。
“赶紧回你自己的房里，听到没有？”
“不，我就不。”
“小眉，你听不听哥的话？”
“听哥的话。”
“听哥的话就赶紧回房。”
“哥，那你疼我吗？”
“哥疼你。”
“疼我就让我跟你睡，哥，我真的怕。”小眉更紧地抱住我。
“出去。”我突然大声对她吼道。
小眉呆了一下，慢慢松开了我，哭着跑了出去。
我不知道沈姨有没有听到我的吼声，或者我的吼声有没有把她惊醒，但我刚才实在太生气了，我一直把小眉当成自己的亲妹妹，她怎么可以这样？她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她怎么可以这样？
我忽然想到，沈姨是不是也跟我有一样的想法呢？她是不是一直把我当成自己的孩子或者亲弟弟？她是不是觉得我还太小？
可是我想，我跟小眉是不同的，小眉是未成年，而我已经是成年人了。
我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起身出了卧室，我不知道小眉是不是还在哭，可我不想去安慰她，我下了楼，看见浴室里透出光亮，我慢慢地走过去，浴室门是关着的，我听到里面传来淋水的声音。
她又在半夜洗澡。
我想，她肯定昨晚回家以后就上床睡觉了，睡到半夜醒来，才想起自己还没洗澡，她那么爱干净的一个女人，哪怕再累再辛苦也要洗完澡才上床睡觉的女人，如果不是我的举动吓坏了她，她不会等到半夜才起来洗澡。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她替我脱了衣服，看到我强健的身躯，她沉寂的心又开始对男人产生了幻想，毕竟她是一个正常的女人，虽然失去了生育能力，但人只要活着，性就是不可或缺的。何况一个三十几岁，生活优越的女人，当夜深人静，孤枕难眠时，又岂会没有最原始的欲望？可像她那样的女人，无论多么渴望，也不会随意去找一个男人，为了消除和排遗体内的欲望，那天晚上她才会在半夜去浴室洗澡，但万万不会想到，我会突然冲进浴室。
从那天开始，她几乎每个晚上都会半夜起来洗澡。
我不知道自己站在浴室外面发了多久的呆，也许是几分钟，也许只有几十秒，浴室的门开了，我才如梦初醒一般。
她显然想不到我会站在这里，一愣之后，脸忽然就沉下来了，冷冷地问我：“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我想，她一定误以为我是故意站在这里，还想跟上次一样，冷不丁地冲进浴室，甚至，她有可能怀疑我上次也是故意的。
“我……”我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心里有点慌。
“深更半夜不睡觉，成心吓唬人是不是？”她的神情和说话的语气都很冷，像冰一样。
“我不是故意的。”她冷冰冰的态度和语气让我感到很陌生，也很难过。
她不再理我，从我身边走过去，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卧室。她有两个卧室，楼上楼下各有一间。
我心情沉重地上了楼，却发现卧室里门口却站着一个人，是小眉。
“哥，你不睡觉，干嘛去了？”
“去卫生间了。”
“楼上不是有卫生间么？你干嘛要去楼下？”
黑暗中我看不清小眉的表情，我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也许我从卧室出来，她就一直在暗处窥视我。
果然，小眉说：“我看见你站在浴室门口。”
虽然我已经想到了，但听了这话，心里还是一惊，我瞪着小眉，非常生气：“你在窥视我？”
“你不也在窥视她吗？”小眉异常冷静的反驳我。
我说不出话来，第一次，我觉得这个小女孩让我恐惧。我走进卧室，请她出去，她却向我靠了过来，问：“你想看她洗澡吗？”
我仍然说不出话来，只是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看着她。
“你是不是想看她的身子？”小眉更加放肆了。
“小眉，你最好不要惹哥生气。”我压抑住内心的怒气。
“她有的，我也有，我可以给你看，哥……”
“闭嘴！”我气得浑身发抖。
“我年轻，有活力，我的身子一定比她的更好看，她已经是个三十几岁的老女……”
我扬手给了小眉一记耳光，把她后面的话打了回去。这个从小就跟我在一起的小女孩，我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大胆，这么放肆，这么……不知羞耻。
小眉没有像挨我上一个耳光那样，又哭又闹，她只是摸了摸被打的那边脸，用一种不敢置信的语气问我：“你喜欢那个老女人？你真的喜欢那个老女人？”
我冷冷地说：“小眉，你要是再这样，哥还会对你不客气。”
小眉居然笑了一下，不知是冷笑还是苦笑，她说：“为了那个老女人，你已经是第二次动手打我耳光了，你跟她，是不是已经做了见不得人……”
我高高地扬起巴掌，却没有落下去。
小眉闭上了嘴，仰脸看着我高高举起的巴掌，眼泪终于滚落而出，她说：“你打，你再打啊！”
我痛心地看着小眉，我已经越来越不认识她了，我用力把她推了出去，关上房门，背靠在门上，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我恐惧的，不是小眉看透了我，而是小眉变得跟以前完全像是两个人，我怕她会伤害沈姨。
第二天等我醒来，沈姨和小眉都不见了。
我打她们两人的手机，两人跟约好了似的，手机都关了。这让我有点恐慌，我想，是不是小眉把沈姨叫了出去，跟她说那些难听的话？
我开车去沈姨的公司，每一家公司都找过了，没有看到她的人，公司里的人也都说今天没看到她去公司。
我又去了小眉的学校，让我放心的是，小眉已经回学校了，只是不肯出来跟我见面。
既然沈姨没跟小眉在一起，那她会去哪了呢？她关了机，是不是独自一人找了个风景优美的地方，让自己的心情放松一下？
于是我开着车，在这个城市有风景的地方转悠，希望可以碰到沈姨，可最后我没碰到沈姨，倒是碰到另一个美女。
由于我一边开车一边寻找沈姨，一不小心就跟一辆红色的保时捷撞上了，看来一个人做事还是得专心致至，绝不能一心二意，尤其是开车，一个大意和不小心，有可能就是两条甚至更多条人命。
开保时捷的是个女人，挺嚣张的样子，从车上跳下来就冲我直奔过来，挡在车前，用力拍打我车子的挡风玻璃：“喂！你这人怎么开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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