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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宅院


  天神庙背后秦家乱成一团麻,当秦鸡娃把十二先生从北园子那边背过来时,十二先生还没断气,和在小白鞋炕头上的情状一样,紧闭双眼,呼吸平缓,就是昏迷不醒。


  聪明精道的小白鞋把一切安排得天衣无缝后,才从马房里把秦鸡娃唤来,如此这般叮咐一番。


  秦鸡娃嘴里“对对对、是是是”地应答着,背起十二先生向天神庙背后走去;小白鞋目送着他,心中五味杂陈;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可一想起十二先生那只小木箱上的钥匙已经拿到手;里面的财富天经地义地属于自己后,小白鞋心中便就坦然了。


  望着秦鸡娃背着十二先生一步一颠地向前走去,小白鞋心中说道:“这才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秦鸡娃扛背十二先生的身影消失在暗夜中看不见了,小白鞋才回到自己的卧室,静静坐在炕沿上想了一阵心思,便就开始收拾打扮。


  小白鞋在屋里梳妆打扮时,秦鸡娃背着十二先生走完雷家壕半里长的壕岸;穿过端对着天神庙的那条巷道;然后从天神庙的东侧绕过去,把十二先生背进秦家大院。


  十二先生庙背后这座秦家大院足有二三亩大,南北长三四十丈,东西宽二三十丈。


  这样一座阔落落的毫宅大院,在整个凌风县恐怕也不会找到第二家。


  十二先生是识文断字之人,可也精于豪宅建设;为了打理这座豪宅,他几乎倾注了毕生心血。


  十二先生在天神庙背后建宅立院,是有其深刻的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用他自己的话说,那就是:有天神爷在前面给我家把门站岗,在凶狠的大鬼小鬼,也不敢越雷池半步,庙背后秦家就会长盛不衰。


  因此上,豪宅修建起来后,十二先生才把头门端对着天神庙的正后面,隔一堵墙,和天神爷的坐像正南正北相向,寓意是:金佛屁股镇豪宅聚财万贯。


  豪宅的头门面北而开,进了头门直接便到过厅,过厅既是出入来往的通道,也是聚亲会友的客厅。


  客厅里盘着炕,放着八仙桌、龙头椅。八仙桌上方的墙壁悬挂着四吊画,画上的人物分别是:西施、王嫱、貂蝉、杨贵妃。


  把四大美女的图画悬挂墙壁天天盯看,足以说明,十二先生对女性的执迷。


  过厅里还敬奉着财神爷,秦王寨地处积石原,是关中平原一部分;按理说供奉的财神爷应该周至县终南山的黑虎灵官赵公明。


  但十二先生匠心独具,他供奉的财神爷是陶朱公范蠡。


  十二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他说陶朱公才是真正的财神,两千多年前他让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灭了吴王夫差,带着美女西施落脚齐国定陶县做成大生意,是中国的文财神;敬奉文财神陶朱公,才能发大财。


  果不其然,在十二先生将陶朱公的神像请到过厅里安放奉敬后,庙背后秦家便就财源旺盛。


  平日里,十二先生一旦进到过厅,便就很少移步二门之内。


  二门之内居住着十二先生的大婆娘、二婆娘、三婆娘。


  但十二先生对三个婆娘似乎都不美气,认为她们只是生娃的工具,能使他开心、满足的,只有小白鞋何紫燕。


  当然,十二先生也在过厅里和人拉呱,聚亲会友,跟八个儿子商量事情;一旦困乏了,便在过厅的火炕上睡觉。


  过厅的火炕南北通向,十二先生睡觉时,总把脑袋搁在北边;说是这样睡觉才和地球的磁场吻合,能接地气。


  十二先生无愧在凌风县集贤书院升造过,肚子里就是有墨水;连睡觉也讲究科学。


  从过厅的北门进来出了南门,便是毫宅大院向南扯开的房屋。


  穿过东西两摆单面淌水的十几间偏厦房,便是大院的二道门。


  越过二道门,又是两摆子一边淌水的偏厦;两摆子偏厦顶头,才是六间阔楼楼的青砖大瓦房。


  青砖大瓦房用的是清一色的松木椽、松木檩;不是一边淌水的偏厦房;而是两边流银的大楼房。


  大楼房内镶有板楼,上板楼用的是两把硬杂木制成的胡梯。


  有这种楼房的,秦王寨只有两户;一户是秦子仁家;一户是十二先生家。


  十二先生和秦子仁两家的豪宅内除过楼房、偏厦,还有前后左右四个炮楼,是防止土匪袭扰的工事。


  以至于秦升田在冯玉祥队伍做武术教头挣了钱,也想模仿十二先生的大楼房修建院落,但却碰了一鼻子灰,草草收场。


  十二先生除过庙背后这座无人可比的大宅院,在秦王寨还有九处院落;眉邬县、岐阳县、凌风县各有一处宅院;可谓财大气粗,聚财万贯。


  秦王寨雷家壕北园子那座牛马饲养园,十二先生答应让秦鸡娃和小白鞋居住;剩下的八座院落,八个儿子每人一座。


  八个儿子尽管已有自己的院落,但平日里还是住在爹娘这边;因为拥有爹娘的大宅院,吃穿用度、一干设施都很齐全。


  这样以来,庙背后这座豪宅大院便就长年累月人声沸鼎,除过十二先生的大婆娘、二婆娘、三婆娘、八个儿子,还有十几个拉长工、打短工的伙计。


  十二先生在秦王寨有近良田千亩,不雇长工伙计,是料理不过来的。


  十几个伙计里面,眵目糊秦洁生,草籽颗秦乱养,雀儿头秦鸡娃是长工,一年四季守在豪宅大院内;即便逢年过节,三个人也不愿意和冰锅冷灶的老婆娃娃待一起……


  当下里,秦鸡娃背着十二先生走进庙背后毫宅大院的北门,第一个看见他的竟是大婆娘强玉芝。


  强玉芝时年40来岁,是秦大来、秦二来、秦七来的亲娘。


  这时候,强玉芝正在过厅中给财神爷上香,见秦鸡娃把十二先生背进来,慌忙上去把他抱住,说:“鸡娃,这是怎么哪,老爷咋就被你背着呢!”


  秦鸡娃和大婆娘有一腿,见她扑到自己身上来了,便就顺势在手上吻了一口,说:“老爷他快不行啦,我才把他背回来的!”


  说着,指指卷着被褥的火炕说:“大娘,快把炕上收拾收拾,我把老爷放上面去……”


  大婆娘一听,慌忙手脚麻利地将毡褥铺好,被子拉开,帮着秦鸡娃一道把十二先生放上去。


  十二先生昏迷不醒地躺在炕头上了,大婆娘才问:“鸡娃,到底咋回事嘛……”


  秦鸡娃四处瞅瞅,见偌大一个宅院寂静无声,只有闹春的猫儿偶儿发出一两声尖利的鸣叫;便就嘿嘿一笑,将大婆娘一把揽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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