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帮凶
未等秦八来把话说完，便见秦升田一个扫堂腿扇去；秦八来身子朝后一倾，仰面朝天倒了；光瓢脑袋“咚”地一声砸在地上，仿佛石锤子墩在胡基模子上。
秦八来倒在地上不敢吭声，这才知道秦升田的厉害；心中想着：再敢逼干，定会少胳膊断腿。
秦大来见秦升田扫倒秦八来，怔得瞠目结舌，随之堆满笑脸走到秦升田跟前，躬身一礼说：“升田叔甭生气，我家老八年纪小不懂事，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有事好商量！”
“有什么好商量的？”秦升田看了秦大来一眼，说：“郭六合那张契约是你逼他按的手印……”
秦大来嘿嘿嬉笑道：“看升田叔说的，怎么是我逼他按的？郭六合借了我爹十块银洋，还不上，我才让他……”
秦大来没把话说完，便被秦升田打断，秦升田怒目相视道：“即便郭六合他爹借了你爹十块银洋，怎么就一下子翻成400块，你爹嘴里噙着转珠子不成，想转多少就是多少……”
秦大来不动声色地说：“升田叔您甭误会，请借一步说话……”
秦升田余怒不消地说：“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秦大来见秦升田不挪脚儿，只好陪着笑脸道：“升田叔，你给800块袁大头，我就做主，郭六合那座院子定会归你！”
秦大来之所以这么来说，是因为他染上大烟土，想背着他爹捡个外快去买大烟过瘾。
从这一点说，秦大来还算有点能耐，能立起能蹲下，倒也城府！
其实不然，这家伙是个吃骨头不吐渣渣的笑面虎。
瘸子爷的结发妻莲莲就是秦大来哄上床的，弄得身强力壮的秦大勇成了瘸腿，不能站直身子走路。
值得玩味的是，秦大来抽大烟把自己抽成贫农，在以后的日子里还人五人六风光不减；要不是秦可新凭一时之勇将其的真实面目揭开来，这家伙恐怕还得“贫农”下去。
这时间，秦大来把“800块袁大头”的话一说完，便听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1000个袁大头也不给他秦三怪！郭六合的院子抵押给秦光耀啦，秦光耀不会给秦三怪的；看他秦三怪能咋着……”
秦王寨的人都称秦升田为秦三怪，说他大冬天不穿衣服光着身子在湋河里游泳是一怪；光脚踩瓦渣上走二里路不见蹩口子是二怪；杀猪不用刀一根指头解决问题是三怪。
秦升田的三个怪癖特性是武功深厚的体现，庙前头秦姓人用秦三怪称呼是对秦升田的褒奖。
庙背后秦姓人却反其道而行之，认为把秦升田称为秦三怪，是对他人格的贬低，因之，乐此不疲。
这会儿，秦升田听见一个阴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回头去看，见十二先生一手拄着龙头拐杖；一手端着水烟壶；慢条斯理地向这边走来；一边走，一边说，一边还抽着水烟壶。
秦升田不禁一笑，等十二先生走到跟前，才扬起声音喝喊道：“十二点，不要得意得太早，鹿死谁手，并未定论！”
秦升田说着，伸伸胳膊道：“你说郭六合的院子抵押给秦光耀，可郭六合也把院子50个袁大头卖给我秦升田；不信你看看他写的收据！”
秦升田将那张收据从腰间掏出来，在月光下面展示一番，说：“出水才见两腿泥，咱们走着瞧！哦对了，”
秦升田加重语气道：“秦升田明人不做暗事，三天后，我在买来的院子里盖房，还请你来指点……”
十二先生气得把龙头拐杖在地上墩了三墩，道：“秦三怪，你真是软硬不吃的铁公鸡？敢在郭六合院子里盖房，我就告你私闯民宅，烧杀掠抢！”
秦升田哈哈大笑：“告去吧，现在是民国，强调法制，没有事实，不信你能告赢……”
秦八来见说，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十二先生跟前说：“爹，秦三怪把儿子打了，我和他没完！八儿这里就去县城找我姐夫收拾他……”
十二先生看了秦八来一眼，道：“杀鸡焉用牛刀？先摆平秦驿丞的事，过后再收拾秦三怪！”
十二先生说着，把八个儿子叫道身边商量如何处置秦驿丞。
五儿子秦五来说：“爹，是咱家狼狗咬了秦驿丞，秦驿丞捅了狼狗一刀子……”
“放你娘的狗臭屁！”未等五儿子把话说完，十二先生就骂了起来：“我家狼狗在门前拴得好好的，怎么去咬他秦驿丞？明明是秦驿丞拿刀子砍杀我家狼狗，我家狼狗急了，挣脱铁绳将他咬了，你怎能颠倒是非，混淆黑白……”
十二先生说着，手拄拐杖沉思片刻，高声向秦驿丞和家人喊道：“秦驿丞和家人听着，你狭携报复，砍伤我家狼狗，立即给其治伤。倘若治好倒也罢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就拿你给狼狗抵命……”
秦升田见十二先生这么来说，禁不住喝喊起来：“我说十二点，你也太霸道了！狗咬了人，你没说给人治伤；人伤了狗，你倒揪住不放！难道你家的狗比秦驿丞的命还值钱……”
两下里争执不休，秦王寨张、牛、马、王百十个杂姓人赶过来，保长张仁志也在里面。
张仁志看了现场，听了双方各自的陈述，说：“先给人疗伤，狼狗的事由十二点自行处理……”
张仁志明显地没向十二先生，狗咬驿丞的事情过去半年后，张仁志不明不白地死在神树坡。
有人说张仁志是被土匪被打死的，有人说张仁志处理狗咬驿丞事情没向着十二先生，十二先生花钱雇人打了张仁志的黑枪。张仁志到底怎么死的，他的孙子查了半个世纪，也没一个准确答案。
狗咬驿丞第三天，秦升田叫来南园秦姓几十个人，准备将自己家的院子和郭六合那边打通，在上套里填挖地基修盖楼房。
尽管秦升田明人不做暗事，狗咬驿丞那天晚上就将修盖房屋的事情通告十二先生，但十二先生还是不大相信，责派“眵目糊”、“草籽颗”、“雀儿头”三个帮凶轮流不断地在天神庙前头走来转去，观察秦升田家中的动静。
“眵目糊”大名秦洁生，是秦王寨数得着的牛皮大王，胡吹、冒撂、编虚话是他的本事；因为眼睛上常年累月有打扫不完的眼屎，人便叫他“眵目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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