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学校
张大川见康素素这么来说，便道：“也真麦芒穿针孔，巧透啦，我明天要回秦王寨休年假，可以带上可新儿呀！”
秦可新见说，便问：“听舅舅口气您莫非有自行车？”
张大川嘿嘿一笑，说：“算你小子猜对啦！上个月才买的，红旗牌，结实；整整花了150元哩！”
秦可新用敬服的眼神看着张大川，说了声：“舅舅真不简单，能买一辆自行车？这在秦王寨恐怕还是头一个吧！”
“不对！”张大川说：“秦王寨头一个买自行车的是你们西头的秦三来，他在宁夏工作，听说很有钱，就给老婆原咪咪买了一辆自行车！原咪咪你们一定知道吧！”
秦可新和康素素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看着张大川说：“原咪咪？我们不知道……”
张大川一怔，说：“你们不知道原咪咪？哦对了，他就是大车门！”
“大车门！”秦可新说：“大车门是原咪咪，她是短舌头她二妈；这个我们认识！”
康素素一笑，说：“大车门是高山上挂灯笼，远近闻名的人；大家惯常喊她外号；张叔一说大名，我们便就愣住啦！”
秦可新接着说：“就说前一阵短舌头推了一辆自行车在后场里连骑，却原来是大车门家的……”
康素素见话扯得远了，便说：“张叔，那可新儿明天就坐你的自行车回去？”
秦可新见说，忙道：“舅，我坐你的自行车，我云雀姐的铺盖怎么带？”
张大川定定神道：“这个好办，用绳子煞在车头上；你坐后座，一会儿便到秦王寨！”
康素素道：“张叔，那我现在就和可新儿上学校拿铺盖，一会儿再把他送你这儿来……”
夕阳停留在西山顶头，瑰丽的晚霞，将凌风县城映照得一片血红。
秦可新和康素素从张大川那里出来，穿过西城巷，就是凌风中学了。
凌风中学位于凌风县城最北边，学校大门向南开着；前面是马路；后面还是马路。
南边的马路把学校和操场隔开来，秦可新和康素素走到操场边上时，一伙学生正在操场上做各种体育活动。
有打篮球、排球、乒乓球的，有攀高、悬空、练习单杠、双杠、打秋千的；还有几个女生身着彩色衣服练木兰剑。
看着这些生龙活虎的场面，和这么多从未见过的体育器械，秦可新足足呆站了几分钟。
康素素见秦可新呆立观看不说话，便问：“可新儿，你怎么哪？”
秦可新见康素素来问，这才苦涩地一笑，说：“姐，中学真好，这么多人一起玩耍！还有恁多体育器械！不像秦王寨小学，连一副羽毛球拍子也买不起；上体育课，老师只会领着学生跑圈圈；从东跑到西；从西跑到东，太没意思啦！”
康素素笑笑，说：“你总算说了一句凌风县的好话！”
说着一顿，道：“中学体育器械自然多，要不，咋能叫中学！”
康素素说得没错，那年月全中国的教育水平都不高，中学算是稀有物质。
28万人的凌风县，只有两所中学，一所是凌风中学；一所是后稷中学。
凌风中学在校学生900名，高中300；初中600。
后稷中学和凌风中学一样，也有初、高中学生900名。
全县的高初中学生合在一起才1800名，因之，谁家孩子高小毕业后能考上初中，并不亚于现在考大学；所以，县上便集中财力、物力办好仅有的两所中学。
凌风中学每年招高中、初中生，都严格按计划执行，走后门、寻关系的不多。
这样以来，学校高中就设三个年级六个班，每班50人；初中三个年级12个班，每班也是50人。
秦可新和康素素在操场上转悠一圈，便进了学校大门。
凌风县城不怎么样整齐，中学却给秦可新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一进学校大门，道路两边便是修剪整齐的冬青丛，冬青丛向深处延续一段后，有座堆砌雄伟的假山；假山顶部筑有一条跃跃欲试的飞龙；飞龙的嘴巴大张着，时不时将一股清水喷射出来。
假山和龙头遥相呼应，喷出的水雾朦朦胧胧，不禁使秦可新瞠目结舌。
11岁的秦可新尽管去过眉邬县，可从来也没见过如此雄壮的飞龙喷水景象。
他目视着飞龙喷水腾起的道道烟雾，突然想起秦王寨摇动辘轳从十几丈深的水井里打水吃的艰辛情景；便就情不自禁地对康素素说：“姐，没想到凌风中学这么炫青，光这飞龙喷水，就能吸引人的眼球！”
康素素看了秦可新一眼说：“你终于对自己的县城有了认识啦！儿不怕母丑；可你眼前的母亲却是一派荣光！刻苦学习吧，尽快考到中学里来……”
康素素一边说，一边把秦可新领进女生宿舍。
凌风中学初中600名学生，女生只有40多个；县城和学校附近的学生不住宿，剩下不到30人的女生挤在一间四五十平米大的宿舍里睡通铺。
通铺由木头条子组装而成，靠两面墙壁一字型摆开；康素素和云雀的铺位在靠南一摆的最里头。
康素素领着秦可新走进去时，早先到达的几个女生都用惊异的目光看着他。
一个人称快嘴的女生走到康素素跟前，不无神秘地问：“康姐，他是你的男朋友？”
康素素打了快嘴女生一把，嗔怒道：“胡说什么？他叫可新儿，是云雀的弟弟；云雀不来学校啦！可新儿来取他姐的行李！”
康素素说着，指指靠里头那张床铺，对秦可新说：“那是你姐的铺盖，你去收拾吧！”
康素素说完，拎着脸盆出去大水，秦可便走到云雀的床铺跟前，将铺盖团成一簇，用一根绳子来捆。
秦可新七缠八绕捆扎得很费力，却见快嘴女生站一旁嘻嘻嘻啼笑。
秦可新被笑得不好意思，白了快嘴女生一眼说：“笑什么？我又没长犄角，有那么好笑！你看你，笑得牙齿都露出来啦！”
秦可新说这话的意思全是从古书上看来的，古书上记载的淑女形象是：行不露足,踱不过寸,笑不露齿,手不上胸。
可快嘴女生笑起来，活脱脱一个水浒传上的孙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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