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减丁”行动二

　　大同的军事会议一结束，各路领兵大将们就马不停蹄地赶回了自己的驻地，然后开始准备李忠的减丁行动了。之前各部驻军普遍反映准备时间太短，只有一个多月时间，甚至有人建议可以将计划推移到明年秋天。

　　但是在大同的军事会议上，李忠已经下了狠话：“就是折损了二十万骑兵，我也要将蒙古草原的血放干。”

　　有了李忠这句话，各部即使抱怨再多，但是依然开始了忙碌备战。红巾军最大的优点就是服从命令。

　　在辽东和西北之地，红巾军的官吏也开始频繁地来往各部族聚集的地区，然后开始对那些牧民宣传红巾军将组织大家去草原抢劫，只要是骑射过的去的男丁全部都可以报名，而且特意强调自己抢到的东西全部归个人所有。

　　这些部族的底层牧民的生活虽然在红巾军到来之后有了很大的改善，但是依然很贫苦，只是勉强可以吃饱而已。

　　所以红巾军这么一宣传，自然是很多中下层牧民争相报名。而且红巾军还强调了，没有武器的牧民可以到红巾军那里暂借武器，等回来之后再归还就可以了。

　　不仅那些贫苦的中下层牧民看到了改变生后的机会，就是那些酋长也开始动心了，他们知道红巾军兵力强大。而且大部分人都认为大元这是在学习之前的金国，压制蒙古草原的强大。他们清楚这样做的目的，同时也知道这其中的风险和回报。

　　一些大胆的酋长开始集合自己部族的男丁，然后到红巾军那里备案，同时再向红巾军借一些武器铠甲之类的，准备和大元的军队一同杀入草原中，然后大肆劫掠一番，毕竟枪来的牛羊要比自己养大快的多。

　　但是也有人持谨慎的态度，没有加入进来。这些人是想看一看红巾军第一次减丁行动的成效如何，是否值得他们舍命出去抢劫。要是到时被红巾军当枪使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骑兵的集结大大超出了众人的意料，辽东集结了十三万骑兵，宣德一带的还是四万人，西北集结了十万，比预期多出了三万人。

　　进入九月底，各部的准备已经基本完毕。红巾军的军政官们在军中大量地宣讲了这次集结了二十五万骑兵的伟大壮举，认定是必胜的一仗，女人、牛羊和骏马倒是会因为太多而烦恼。

　　红巾军军政官这么一鼓动和宣传，顿时让这二十五万骑兵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尤其是那些牧民们，已经将这次的出兵认定为是改变他们生活的方式了。这些人都在心中告诫自己一定要狠狠地杀鞑子，然后抢光他们的女人和牛羊还有骏马。

　　九月底，正值北方秋高气爽的季节，二十五万准备完毕的骑兵同时朝草原杀去。二十五万骑兵主要分为三个部分。

　　辽东方面十三万，分为五个队伍，朝山只昆部，札只刺部，合底忻部、广吉部杀去。宣德方面四万骑兵兵分两路朝塔塔部杀去，西北方面八万人兵分三路朝克烈部杀去。

　　蒙古草原。

　　“这次我们侵扰大同，虽然折损了不少兵马，但是也让我们看到了刚刚成立的大元朝也不过如此，只要我们蒙古各部团结合作，将来重新占领富庶的汉人地区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到时我们一定要让那些汉人真正地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让他们的女人世世代代成为我们大蒙古的奴隶，我要将他们最高贵的女人赏赐给蒙古最下贱的牧奴。”察合台阴寒地说道。说完之后，伸手一推，将他身边一个全身赤露的汉人女子推倒在地。

　　女子被摔的已经起不来了，此时两个站在辕门的侍卫欢喜地跑了过来，然后两人托着倒地的汉人女子就往远处拽，这时又有几个蒙古士兵围了过来，然后这些禽兽开始在光天化日下宣淫起来。

　　察合台身边围坐着众多蒙古部族酋长们看着这样的场面开始哈哈大笑起来。这些人都是之前被察合台纠结起来的一同侵扰大同的部族酋长，虽然折损了不少人马，但是依然让他们看到了汉人的富庶，同时豺狼的野性被彻底激发了出来，他们也从铁木真大败的阴霾中开始走出来，准备继续干老本行，每年秋天，战马最肥的时候出兵劫掠汉人地区。

　　此时他们又被察合台召集到了一起，聚集到了一起。准备在十月份再去汉人那里一回，劫掠更多的女人和粮食回来过冬。

　　就在一帮豺狼开始算计他们的“猎物”时，蒙古军营外突然出现了数个哨骑，然后这些哨骑飞快地驶入蒙古军营。

　　“报，酋长大人，有一支红巾军的骑兵昨天杀入了我们的领地，杀伤了我们众多子民。”

　　被禀报的酋长立刻站起身来，一脸不可置信，他无法相信汉人什么时候这么有勇气敢杀入草原来。而且从刚才手下的禀报来看，这不是红巾军的小股侦查部队，应带是大部队才是，而且看来是来者不善。

　　与此同时，更多的哨骑来到了察合台的军营中，开始向他们的酋长们禀报有红巾军杀去的事情。

　　一时这些人开始骚乱起来，然后也不顾和察合台打招呼了，纷纷上马朝他们的领地奔去。这些人清楚这个时候如果损失太大的话，这个冬季都熬不过气，即使熬过去了，明年说不上还要被其它的野心家盯上，到时现在还坐到一起吃肉喝酒一起玩同一个女人的“同伴”，没准明年就是向你开刀的人了。

　　红巾军二十五万大军突然杀入蒙古草原，确实让蒙古草原上的众多部族毫无准备，尤其是那些和红巾军北边线接壤的部族。

　　突然杀入的红巾军骑兵顿时让其中的小部族直接灭族了，红巾军骑兵也是严格按照战前的制定的原则行事，男丁全部杀死，妇孺和牛羊掠夺一空，然后再一把大火全部烧掉。

　　进展最顺利的当属宣德大同一线的红巾军骑兵了，这部骑兵虽然人数最少，只有四万人。但是这四万人全部都是红巾军自己训练出来的骑兵，而且一直跟着彭义斌在大同和宣德一带和蒙古人作战，熟悉蒙古人的战法和蒙古草原的气候，更对对手塔塔部非常了解。

　　而且这部骑兵训练有素，在黑夜中悄无声息地杀入了塔塔部的领地。然后在塔塔部的领地上来回驰骋，左右冲杀，同时将哨骑远远放出侦查塔塔部主力的位置。

　　就这样四万人避开塔塔部的主力，在塔塔部的草场上盯着那些附庸塔塔部的小部落和没有还手能力的牧民动手。而且这部红巾军为了保持部队的机动性，就连妇孺和牛羊都全部舍弃了，只带上口粮和战马。但是这里的舍弃不是放掉而是全部杀伤，无论是妇孺还是牛羊，全部杀死。

　　而且这部骑兵的统领更是玩了一个声东击西的好戏，派出一小队骑兵装扮成大部队，然后将塔塔部的主力调离开，最后大部队再杀出，一举端掉了塔塔部的大后方，塔塔部的主部落中将近五万牧民和妇孺全部被杀掠一空，五十多万头牛羊也横尸雪地，过冬的干草和帐篷也全部被烧毁。

　　当塔塔部的主力意识到上当之后，开始疯狂地朝红巾军杀去，红巾军只是拼命地往回跑。塔塔部同时一路上开始收拢各小部落的残兵，然后一同追杀红巾军。

　　当这部红巾军撤回到会和堡中时，只回来了三万人，有一万人牺牲在了草原上，没有带回一个女人和牛羊，只有劫掠的三千多匹战马算是唯一的战利品。

　　但是他们战绩是辉煌的，此次他们以四万骑兵斩杀了草原牧民在五万以上，牛羊五十多万头，塔塔部各部族过冬的干草和帐篷几乎全部被烧毁，塔塔部元气大伤。

　　当塔塔部追兵赶到会和堡下时，蒙古追兵看到会和堡上红巾军严阵以待，附近各堡垒也是戒备森严，而且此时天以转黑，已经降下了大雪，气温急剧下降，而且此时众部落一心想着回去查看各自的损失，于是无奈只好撤军了。

　　彭义斌一直都在会和堡中等待四万骑兵的归来，当只剩三万勇士回来后，彭义斌第一时间赶来。当看到满身是血，铠甲上夹杂着血花和泥巴的勇士们时，彭义斌激动不已。

　　势力最强的辽东方面和宣德大同的战事比较就没有那么顺利了。十三万骑兵兵分五路浩浩荡荡地杀入草原，一开始确实将和辽东接壤的一些蒙古部落打的措手不及。

　　和辽东接壤的蒙古部落众多，而且没有像宣德和大同那面的统一的塔塔部那样的部族。这里主要集中四个较大的部族，同时还有几十个小部落。

　　红巾军仗着突然袭击和以大打小的原则，半个月就将这一带的小部落消灭的差不多了，札只刺、广吉、山只昆、合底忻等四个较大的部族也受到了不小的损失。

　　主要是这些红巾军招募了众多东北诸部族的勇士加入，这些人也是看到女人和牛羊都疯狂的穷汉子，这四个部落对付起来也是非常棘手。

　　而且这里面还有五万红巾军正规军，这些人可不是吃醋的，往往都是在诸部族骑兵将蒙古人的注意力吸引开之后，这些红巾军的正规军才杀出来，然后端掉他们的老巢。

　　虽然蒙古部族也杀伤了大量的诸部族骑兵，但是这些部族的穷小子们依然疯狂地朝蒙古人的女人和牛羊悍不畏死地冲去。而且红巾军是有组织和计划地突然袭击，反观蒙古人这面，虽然有几十个部族，但是平时都各自有归属，而且他们之间也是战事不断，当突然面对一个有组织的强盗大队时，顿时被打得措手不及。

　　即使临时形成了“统一战线”，但是也是无济于事，各怀鬼胎，往往看到对方的部族“受灾”，都会选择旁观。于是这样就给红巾军提供了机会，一个月的抢掠下来，三十多个小部落侧地消失了。四大部族也是折损了一半的牧民和牛羊。当大雪落下时，红巾军开始撤退。十三万骑兵出动，回来的只有八万人，有五万人留在了草原，这里面有四万人是诸部族的牧民，红巾军正规军伤亡在一万人以上。

　　辽东这一路伤亡如此之大的原因是各部族的勇士不肯放弃抢掠到手的女人和牛羊，于是往往都会和追来的蒙古骑兵大战起来，这样就让损失加大了。

　　就是这样，辽东诸部族依然非常欢喜，因为他们每个人回来之后经过分配，每人都分到了上百头牛羊，每人也都分到了一个女人，一跃成为富人了。

　　这让那些生活在底层的牧民非常满意了，同时红巾军又给了他们中阵亡的牧民很多的抚恤。这让那些有些疑虑没有去的牧民和酋长看着心痒难耐，这些人此时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参加起抢劫，很多人开始下决定明年要是还有减丁行动的话一定要参见。

　　而且这么一来，很多原有的部族被打破了，因为之前那些“贫下农奴”回来之后，立刻变成了富人，于是这些人开始打破原来部族的统治阶层，而且这些人经历过红巾军的军训和管理之后，开始心向大元朝。

　　于是很多牧民开始接受大元官吏的治理，一些部族酋长也是因此放弃了手中的权利，接受大元官吏的管理，在大元朝做一个富足翁。

　　辽东方面的十三万人一共斩杀了五万多蒙古男丁，劫掠妇孺四万多人，牛羊四十万头，同时路上吃的和来不及带走杀了的牛羊也有二十万头之多，马匹八千多匹。

　　西北方面的八万人进展就没有另外两路顺利了，三路大军中的中路两万人的部队，进入克烈部草原没多久就迷路了，因为是刚刚进入草原，没有取得任何战果，众人也不想就这么回去。

　　于是开始四处寻找蒙古部落，开始像无头苍蝇一般乱撞。虽然途中也遇到了一些小部落，都被毫不留情地消灭了，但是依然找不到像样的“肥肉”。

　　最终这一路竟然误打误撞地闯进了克烈部的王帐所在地，还好哨骑及时发现了，让这一路人马有了一些准备，但是依然被克烈部追上，双方开始在草原上厮杀起来。

　　红巾军两万人被五万多克烈部的骑兵死死咬住，统领这支红巾军骑兵的将领也是红巾军中的老人了，指挥得力，边打边退。

　　蒙古人一直无法包围这支红巾军骑兵，同时红巾军想要摔掉身后的蒙古追兵也不可能，于是双方就在无边的草原上展开了拉锯战。

　　中路军虽然迷路了，却是行进最快的一直军队，他们误打误撞地进入了克烈部的王帐所在地，然后被克烈部的主力咬住，其实也不是一件坏事。

　　因为在中路军被克烈部主力咬住时，但是又一时无法吃到红巾军。于是这五万克烈部的骑兵就被牢牢地套死了，这就给其它两路的红巾军争取了时间。

　　另外两路的红巾军骑兵和西北的党项羌人还有吐蕃人组成的“强盗”大队开始在克烈部的草原上驰骋，一时那些附庸克烈部的小部落无法对付上万人的红巾军大队人马，于是那些小部落就被红巾军毫不留情地屠灭了。

　　当得知其它两路的情况时，克烈部的酋长心中万分，虽然那些小部落的实力不怎么样，但是禁不住多啊，战时一招集也可以聚集到三五万人马。

　　克烈部的主力开始加快围歼红巾军的步伐，但是越是着急，越是不理想，好几回还被红巾军占到先机，杀掉了不少蒙古骑兵。

　　最终这些红巾军骑兵死死抗住了五万蒙古骑兵半个月的围攻，双方打的都是筋疲力尽。最后克烈部的主力率先撤退，他们实在是受不了心中的压力，开始将主力调往其它两路救援。

　　因为这半个月来一个接一个的噩耗传到克烈部酋长的耳中，让这位耄耋之年的老头愁得满头白发，最终挺不住压力撤军了。

　　但是此时其它两路的红巾军已经开始撤军了，中路军最终只有五千人撤回来了，其余一万五千人全部牺牲在草原上。

　　西北方面取得了砍杀蒙古男丁三万五千多人，劫掠妇孺两万多人，牛羊二十万头，战马六千八百多匹的战绩。但是中路军折损了一万五千人，其它两路也损失了五千多人。

　　十月底，三路大军陆续撤回各个关隘，红巾军的第一次减丁行动宣告结束。红巾军付出了巨大的伤亡，这其中辽东和西北的诸部族伤亡最大，几乎达到了一半。但是这次减丁行动取得的效果是非常明显的。首先是蒙古人没有时间乘着九月十月最好的季节南下侵扰大元的边疆，反倒遭到了大元的猛烈还击。

　　减丁行动所过之处，遍地狼藉，男丁被杀光，妇孺和牛羊劫掠一空，过冬的干草和帐篷全部被烧毁。虽然也杀死了大量的红巾军，但是损失是相对的，大元可以禁受这样的损失，但是蒙古草原脆弱的经济经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这些大元的减丁行动要远远狠于之前金朝的减丁行动，红巾军所过之处生命全部毁灭。然后再一场大雪下来，草原进入了漫长寒冷的冬季。一些小的部落将会彻底从草原上消失，那些大的部落也不会好过，红巾军这次就是以杀伤牛羊和牧民而来，破坏蒙古人过冬的储备，目的非常明确。

　　红巾军撤走之后，蒙古草原同时也被漫天的大雪覆盖，不久草原上就再无一点泥土了，全部被厚厚的积雪覆盖。

　　侥幸活下来的牧民们开始绝望地看着漫天的大雪，他们的牛羊所剩无几，现在只能慢慢等死，因为过冬的干草和帐篷也被烧毁了，想要在这样的大雪中挖掘出下面的干草，比登天还有困难。

　　绝望和死亡开始弥漫草原，寒冷漫长的冬季成为缺衣少食的蒙古部族最大的敌人。坐在北京温暖的房间中的李忠对这次减丁行动非常满意，李忠心中此时也在盘算着是不是明年秋高气爽的时候再给蒙古草原来上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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