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偷天危局已成困
青石崖距雁门不过四十里路,不比关外戈壁荒沙,这边倒是花草茂盛,独一处的美景,王芝玉将马车停在山崖旁,铺了毡布,坐着饮酒,酒不过三杯,听的有马蹄声,远远看见一人骑马而来,灰衣裹身,背上负剑,定睛一看,不是肖青槐?
“敢问可是王芝玉王公子?”那人离了百步,便高声道。
王芝玉站起身,“你是何人?”
“小人青槐门下韩徽。特来通禀公子一声,我家主人,偶然风寒,卧床不起,今日怕是只能失约了,请王公子自便吧?”
见不到肖青槐,再有这韩徽一句话,顷刻间,王芝玉觉得是主宾倒置,这会倒是掣肘难行,“难不成肖门主真不把鹿公子的安危放在心上?不怕我再斩他一根手指?”
“王公子,我家主人也说了,鹿公子确实与她有一面之缘,按情理来说应当来赴宴,可头痛欲裂,出不了门,若是王公子还想斩去鹿公子的手指,那就请快些,我也好带回去交与门主,省得公子还要差人跑上一趟。”韩徽在马背上恭敬抱拳。
王芝玉是怎么都没想到肖青槐这人如此谨慎,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一时间气急败坏,将鹿俊从车中拖了出来,“既然如此,那便有劳壮士将这鹿头给带回去吧。”
抽刀凌厉,便是朝着脖颈砍下,千钧一发之际,有紫衣飞身而出,白练出鞘挡下这一刀。提起跪倒在地的鹿俊就要脱身,却不想这手中人,抬头一甩,一团粉末就炸开在肖青槐面前,袖中匕首露出,一刀刺进肖青槐腹中,女人负伤怒目圆睁,白练一转就抹了这人脖子。
“唉,这世间兜兜转转,还是逃不过一个情字。”王芝玉在一旁说着风凉话,马车上又下来三人,正是布政司的侍卫,朱英、武欠。两人架着鹿俊站在王芝玉面前。
肖青槐中了毒,自己都能感觉的出来,腹部伤口流血不止,情势不妙。前面这两人也算近一流的高手,却是危局已成。
双方却都不动屏息,谁都不知道下一步会如何。
“肖门主,不如束手就擒,春宵帐里几度来回,小爷我定让你尝得人间美味。”王芝玉志在必得。
“既然王公子志在必得,那自是不介意青槐拼个鱼死网破。”肖青槐美目一横,提剑而上,朱英武欠闻言,哪敢轻敌,立刻丢开鹿俊,护主身旁,抽刀戒备 。
紫衣上前却收剑入腰,提了鹿俊折返,朱英武欠瞅准时机,各自一刀斩在肖青槐背部,血染钢锋,一声闷哼,就要离去,这地上草堆突然塌陷,一脚落空,还有暗箭飞来,肩膀中了一箭,再也不敢上前,飘然数十步退至崖边。这时放暗箭的人也显出身来,正是红衣娄月,一个纵跳来到王芝玉身边。“肖门主,这箭上是我求了多家名医调配的散功毒,肖门主内力深厚,可是再不济这散功毒也能有个把时辰效果。”
这青石崖看似平静,可这其下不知埋了多少暗箭机关。鹿俊被解了穴,才扶住肖青槐,口中难言,“是我大意了。”
忽然间,大地震动,马蹄阵阵,由远及近,似是有骑兵赶来,听这声势,至少得有几百人马。
远处人影重重,墨黑一片,来势如山倒海啸,皆是骑马佩刀,顷刻间,奔雷阵阵已到跟前,领头人一身戎装,气势威武,勒马长嘶,“吁-”。身后一千精兵,整齐划一的都勒住马儿,肖青槐轻声附耳朝鹿俊道,“黑玉甲,断流刀。是雁门守军,还是最精锐的那一部分。刚才是九死一生,现在,十死无生。”
领头人下得马来,肃容踏步,根本不看鹿俊三人,抽鞭直甩娄月,王芝玉瞳孔骤缩,一个错步,抬手挡住,攥住马鞭,手掌里血痕渗出,“大哥-”
来人正是王玄安,“我说过,你私自妄动,我便斩了她-”
“不行-”王芝玉也硬起口气,低头不语。娄月在王芝玉身后眼光频闪,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从心底里对王玄安有些畏惧。
“闪开-”
“不行-”
兄弟二人对峙良久,王玄安的目光越过王芝玉扎了娄月一眼,吓得娄月警觉的向后一跳。
王玄安沉息转身离开,走到鹿俊二人面前,目光一直盯在肖青槐身上,肖青槐轻笑的摇摇头,“今日王家二位公子布的好局。”
“肖青槐你束手就擒,我饶他一命。”王玄安话一出口,王芝玉就有些皱眉,不过还是没有阻拦。
肖青槐歪头眨眼,看看鹿俊又看看王玄安,有些颓然道,“我已是废人一个,哪还有什么谈判价值-”
“那可保不准,肖门主武功盖世,我这二弟下的毒,效力几分也只有肖门主知道。若是我一个大意死在白练之下,可是不值。”王玄安说的倒也是,肖青槐武功已臻化境,谁知还有没有什么保命的底牌。虽然语气轻松,可是手上的断流,却一直没有松开。
肖青槐挣扎着离开鹿俊的肩膀,自己按住手腕,闭目屏息,顷刻又摇摇头,说道,“亏本生意不能做。”紫衣抚上腰间白练,妩媚一笑。
王玄安神情一紧张,断流已出鞘,呛啷一声,引得身后千人齐喝,抽刀断流,准备总攻。千军万马面对肖青槐却是如临大敌。
“大哥,莫要跟她废话,肖青槐中毒已深,还不是任由拿捏-”王芝玉报仇心切,踏步上前,就想赤手擒住肖青槐,王玄安阻拦不及,肖青槐赫然起身冲来,反手扣向王芝玉的咽喉,王玄安提刀上撩,却见紫衣一副果然如此的一笑,另一手,已经搭在王玄安的手腕上,用力一扭,刀刃反转,断流已经到了肖青槐手中,紫衣清喝,断流刀气纵横,尽数斩在了王玄安的黑玉甲上,鲜血淋漓,却也无甚重伤。不料,肖青槐却是拄刀而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王玄安带着王芝玉就地一滚,躲开肖青槐的攻势,眼中光芒大盛。一声令下,
“刀-”雁门军皆是断流紧握,口中清喝摄人心魄。
“围-”前列守军下马包围。
“错-”长短兵刃错开交织。
“冲-”头阵士兵,举矛欲冲。
“门主,此刻当如何?”
“我虽有余力,可也冲不破这千军围攻,更护不得你。”肖青槐似是真的虚弱难当,“鹿平愚,想来王芝玉也不会杀我,我束手就擒后,你若能逃脱,向西三十里,寻行云来救。”
包围圈愈来愈小,鹿俊断不能让肖青槐冒此风险,况且,王家这两兄弟说出来的话十句有九句都不可信。真是束手就擒,那是半分活路也没有。
鹿俊抓住肖青槐的衣袖,努努嘴,示意后面的悬崖,“玩过蹦极没-?奥,差点忘了,你玩过一次。”
鹿俊一手揽着都没力气站直的肖青槐,痛苦的咧咧嘴,苦笑的摇摇头,“门主,我一直觉得我有神灵庇佑,经大难不死,门主拿我垫背,说不定还能有活路。”随即一步踏出,只觉得天旋地转。
山风呼啸,崖底浓雾弥漫,耳边呼啸的风声和急速坠落的感觉让鹿俊觉得天昏地暗,大脑急速充血,将要吐了出来,本能的死死抱住怀中紫衣,将自己的背部朝下,嘴里最后默念一句,“神明保佑-”
“蠢货-”肖青槐看着已经晕过去还死死扣住自己的书生痛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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