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路途艰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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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春时节游人醉,微风熏得心憔悴。郳国风光大好无限,平原肥沃一望无际,鸟语花香,小桥流水,如画的山水把大陆南方的郳国点缀成春的海洋,自古以来,郳国都是鱼米之乡,稻米粮食的产地,令人向往。
突如其来的战争让这一切蒙上了一层阴影,大路上随处可见逃难的郳国军民,他们从各城各镇而来,衣衫褴褛,破烂不堪,有的甚至倒在路边无人问津。
这些难民看到大队人马经过,纷纷跟着往前走,不过半日功夫已经聚集起了一千多人聚集在后面。
“主、主公,后面那么多难民跟随,如何是好?”牛锋一时之间有些不太习惯这样的称呼。
李先浩遥望远远跟在后面的难民,他没想到短短时间竟然有了那么多人。
“主公,如果我们要带上他们,粮食可就不够了。”月先生见他神情仿佛明白他在想什么。
“哎~~算了,他们愿意跟就跟着吧。”李先浩闻言叹息了一声,感慨自己的力量还是太弱小了啊。
天色渐晚,在李先浩的命令下,安营扎寨起来,后塘村民早有准备,一个个帐篷支了起来,烧饭的烧饭,打水的打水,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忙的不亦乐乎。
六七百顶帐篷活像军营营帐,远远看去颇有气势,只是走近了些,却不是那么回事了,许多小孩在营地跑来跑去嬉戏玩耍,妇女们洗衣煮饭看上去就像野炊。
本来对巡营还有些期待的李先浩见到这些情景摇了摇头,他当时在刀马镇军中,军纪严明,可是饭只能一口口吃,谁也不能一天就变胖子,他还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这些后塘村民拖家带口跟着他,就是为了给家人寻个出路,若是叫他们抛弃家人,相信谁也做不到,当然了,李先浩自己都做不到抛弃别人。
那些难民看到这边忙的热火朝天,都只能远远望着,一百多名后塘村青壮年正手拿钢刀守卫着,他们不敢越雷池一步。
“主公,喝碗粥吧。”马挺端着一碗热腾腾冒着热气的米粥递了过来。
李先浩接过热粥吹吹热气,喝了一小口,他抬起头看着那些难民有些入神。
“主公,在想什么呢?”月先生同样端着米粥走了过来,他看到李先浩正在发呆,不禁出口问道。
李先浩闻言转过神说道,“月叔,你说我们要不要送些米粥饭食给他们。”
“啊?你把我们的口粮给了他们,我们以后吃什么?现在是乱世啊先浩,你可不要妇人之仁。”月先生心中焦急连称呼都忘了改口。
李先浩沉默不语,心里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本性善良,迈不过去良心这个坎。
“哎,罢了,马挺,你去安排一下吧。”月先生看他这样子摇了摇头,拂袖而去。
马挺并没有着急离开,他在等李先浩的命令,李先浩见他这副模样挥了挥手,马挺会意着手安排去了。
过了片刻,李先浩看着这些难民抓起一块块烧饼的样子愣愣出神,他的心情复杂。
“难道,是我太善良了吗?”
夜晚有些沉寂,静悄悄没有声息,郳国的晚上并不需要篝火取暖,营地除了几个火把漆黑一片。
五十多名青壮年在营地周围巡逻,偶尔能听到他们的脚步声。
李先浩躺在帐篷里面,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在他的脑海里一直出现她的声影,自从刀马镇被劫走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李先浩穿起衣物,独自走出营地四处漫步,他找了一处空地仰面躺下看着星空,今夜的星星格外迷人,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月亮也明媚动人。
李先浩想到了很多,他想到了初见时她的笑容矜持,想到了草地上她依偎在怀里最是那一低头水莲般的娇羞,她的一颦一笑,每一个动作都深深印在李先浩脑海里,让他轻易不敢忘去。
人生短短几十年,最长不过百年,在茫茫人海中能遇到一个令自己心动的姑娘,是缘分,是上天注定,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回今生一次擦肩而过。
李先浩格外看重这段感情,他不知道今生还能否再遇到她,如果可能,李先浩愿意用生命去换回,他如痴如醉深陷在这段回忆里。
“咻!咻!”伴随着破空声惨叫声此起彼伏,“敌袭!敌袭!”即使身中数箭,这些巡逻的青壮年也在大喊着。
李先浩猛的坐起身,他看见远处一支支火把向己方快速移动而来。
“快起来。”他大喊着向帐篷跑去,他要拿自己的刀。
都已沉沉睡下的村民们陡然惊醒,全都穿戴不齐的跑了出来,最先警觉的牛锋等人片刻就已穿好甲胄严阵以待。
这些村民哪里见到过这种阵仗,看到远处接近的火把恐慌起来。
“别慌,别慌,妇女小孩找地方躲起来,是男人的都跟我来。”牛锋大声四处奔跑大声呼喊,果然有不少人听到呼声紧跟他后面。
“拿武器,能用的都拿上。”马挺不时在一边招呼。
意识到情况的男人们,只要看到刀具就拿在手中,菜刀、镰刀、锄头各种各样,短时间就聚起了五六百人顶在前面。
远处的火把越来越近,慢慢已经可以用肉眼看清,三百多人的队伍,清一色全都是骑兵,甲胄鲜明,兵器在火光的照耀下锃亮无比。
这支骑兵队伍停了下来,当中有两骑冲在前面,借着火光可以看清这两人的面容,一人身高马大,健壮如牛,脸上一条刀疤触目惊心,很是狰狞。另一人身材适中,表情颇为阴冷,尤其是那奸邪的笑意看的人毛骨悚然。
“将军,这一群乱民可是大肥羊。”面色阴冷的男子朝着脸上有刀疤的人说道。
刀疤男看了看村民手中的锄头、镰刀,笑意更浓,再往后看,六七百帐篷,少说也有两千人,心思活络起来。
“什么乱民,这分明就是梁军。”刀疤男脸色狰狞起来。
听到这话,阴冷的男子心中一惊,不过他也有些聪明,立刻反应过来。
“没错将军,这是一群梁军啊,哈哈。”
杀人冒功。这四个大字出现在李先浩脑中,他听清了刚才马上两人的对话,也明白了他们的意图。
“上。”李先浩再不作迟疑,大喊一声举刀当先冲出。
牛锋、马挺等人听到声音自然知道是谁,“杀!”所有人瞬间向骑兵冲去。
瞧见这一幕,刀疤男倒是吃惊不小。
“这帮贱民居然还敢反击,哈哈。儿郎们,杀啊。哈哈”刀疤男大手一挥,三百骑兵冲了出去。
在冷兵器时代,毫无疑问,骑兵是最强大的兵种,强大的冲击力能轻易撕裂步兵的防线,而此刻,这一支骑兵队伍面对的是六七百没有经过训练的农民,战况没有任何意外的一面倒,简直就是一场屠杀。
“哈哈,不自量力。”阴冷男子杀的兴起,随手砍死一个挥着锄头的农民。
李先浩首先的目标就是这个阴冷男子,而此刻这个敌人的杀戮引起了他的更大愤怒,他举起刀冲了过去。
右手全力向下劈出,阴冷男子反应不可谓不快,一个翻身躲过这一刀。
“哼!看我把你大卸八块。”阴冷男子嘴角冷笑。
“乒乒乓乓”两人交手数个回合,只是可惜,李先浩每一次砍出阴冷男子都没有用刀去挡,天绝刀也就没有发挥出作用,一时陷入了胶着。
西风烈如往常一样,大杀四方,他还从敌人手中夺了一匹马,此刻纵马驰骋砍杀,竟然无人能挡,刀疤男见到西风烈如此英勇,拍马而来。
这两人战在一起,旁人无法插手,而这两人实力又不相伯仲,一时打了个平手。
在其他地方就不像这样了,骑兵的刀一下下砍在民兵身上,溅起一朵朵血花,农民们紧紧只能靠数量把人拖下来乱刀砍死,此消彼长,民兵损失不小。
尽管如此,这些原本憨厚朴实的农民没有人想过后退,他们不是蠢人,当刀疤将军说他们是梁军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不得不搏命了。
“咻!咻!”挤在人群后面的骑兵射出了弩箭,这弩箭不同于弓箭,不需要强大的力量拉动,但造价极其昂贵,从此可以看出这些骑兵的主人地位不小。
威力巨大的弩箭射出,这些骑兵都不需要瞄准,向人群一射就能带走一两个民兵的生命,如同收割机一般收割着老实本分农家人的生命。
假如战况继续发展下去,毫无疑问,两千多人的队伍就将死伤殆尽,但此时却出现了意外,骑兵身后突然出现了大股队伍,这些队伍没有丝毫的队列军容可言,他们就这样朝着骑兵后方生生冲了过来。
骑兵被夹在两拨人中间,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小,失去了机动性和冲击力的骑兵变得不再可怕,一个个骑兵被拉了下来,疯狂的农民举起手中的镰刀、锄头砸向他们,不需多久,一个瞬间就被砸成肉饼,血肉模糊。
骑兵的数量越来越少,刀疤将军已经意识到不能久留了,转身就要跑。
“哪里逃。”西风烈大喊一声一刀猛劈,“咻!”刀疤将军掏出一把小型弓弩就射,西风烈只得回刀挡住弩箭,就这一档口,刀疤将军已经跑的没影了。
“呸!孬种。”西风烈说话间就往李先浩那边拍马过去。
阴冷男子显然看到了刀疤将军的逃跑,他心中一阵悲凉,横竖一死,眼神越加歹毒,他不再考虑自身,刀刀置人于死地。
李先浩见状一个闪身躲过杀招,向他腿部砍去,阴冷男子看也不看,躲也不躲,向李先浩拦腰斩去。
生死攸关之际,西风烈扬手就是一刀,速度实在太快,瞬间把阴冷男子脑袋劈成两半。
“主公,没事吧。”拉起李先浩,口气充满关心。
“没事。”李先浩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扫视了一下周围,马匹上的骑兵已然不在,只剩下一匹匹光秃秃的战马,到处都是惨叫声,惊呼声,这就是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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