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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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面面相觑，惊愕不已。没有人会想到梁军居然势如破竹，一路攻城拔寨扫平了整个东北路。
“依我看，锡城将会作为梁军下一个中转站。”月先生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吓了李先浩一跳。
“此话怎讲？”
“锡城是东北路最南端的城市，梁军已经攻下庞城，横扫东北路，经过一个月的休整，他们必然会在锡城重新集结，向大月城进军。”月先生托着腮帮，神情甚是凝重。
坐在一旁的牛铮大惊失色，失声叫道，“先生的意思是梁军要进攻都城？”
“不错，梁军此次不同以往，看他们不惜勾结蛮兽的行径，显然是要灭亡郳国，由锡城向大月城进军可与司丽方霸连成一片，他们必定走此路。”
李先浩看着月先生笃定的眼神也是心惊，如果梁军真由此进军，就可与司丽方霸遥相呼应，合围大月城，都城就危险了。
“如此看来，我们只需继续南下，绕过大月城，而后往西即可。”月先生眉头舒展，完颜笑道。
“先生说得对，如此我们便可绕开大战，顺利前往夜国。”牛铁对这个提议相当赞同，不由自主说道。
“砰！”马挺再也按耐不住拍案而起，满脸怒容指着牛铁喝骂，“牛铁，难道你忘了死去的兄弟和刀马镇的百姓吗，怎可当懦夫不敢和梁军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马挺你疯了吧，我们才十几个人，梁军数十万，你就敢叫嚣着决一死战？”牛铁丝毫不怯懦，站起身与马挺对视。
“够了，都坐下。”李先浩猛拍桌子一下喝道，这两人虽然仍然不对路，怒目而视，但对于李先浩的话他们不敢不听，依言坐了下来。
李先浩心里也明白，马挺因为母亲惨遭梁军屠杀，心中不忿，牛铁则是为了避免以卵击石，兄弟们再添伤亡。
真是令人头痛，按照月先生的做法固然最保险，但就此逃出生天，坐视国都被梁军攻破，非是血性汉子所为，所谓家国天下，若是人人都想着明哲保身，又有何人抵御外敌入侵。
想到此处，李先浩暗下决心，“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们一会就西上前往大月城。”
牛铁听闻此言慌乱不已，“大哥。”
“我意已决，不必再说。”李先浩斩钉截铁，口气不容置疑。
牛铁无奈，他知道大哥这个脾气，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再说也是徒劳无功，只得坐了下来。
月先生对于这个决定无分好坏，他想完成李光的遗愿，又想为他报仇雪恨。心中百感交集，所幸就把这个问题抛给了李先浩，此刻听到决议，便谋划开来。
“既然决定西上，那我们就去虎豹关，这虎豹关是东北路与司丽进都城的唯一通道，梁军与叛军必定在此汇合。”
“如此，那我们就直接去虎豹关，不知此处去往虎豹关需要多久？”
月先生闻言在心里默算了一会，说道，“由锡城去虎豹关需要三日时间，我们所在此处约莫只需两日。”
“月叔，只是我们就这十几人，就算去了虎豹关恐怕守关将领也不会重视我们。”李先浩心中不免担忧，这年头兵荒马乱，手中有兵才有发言权啊。
“梁军整顿兵马需两日时间，最快也要五日后才能到达虎豹关，我们大可以这几日沿途招募兵士。”月先生不慌不忙说道。
“唉，可惜我们没有钱财，兵士需要甲胄武器，我们只有三十金如何能购买？”李先浩一想到这个就头疼脑热，没钱万事难办，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与李先浩同桌的马挺、牛锋两人同样陷入苦思，在座十几人感同身受，现在是要粮没粮，要人没人，要钱没钱的窘境，唯一大快朵颐的就是西风烈了，他这大老粗丝毫不关心这些事情，只顾着埋头狠吃。
众人皆是束手无策，一筹莫展，万事开头难啊。
“你知道吗，西边三里外后塘村的周员外正在变卖家产。”
“为何？周员外不是家财万贯吗？怎么他也要变卖家产？”
“废话，梁军前几日已经攻破锡城，他现在不卖家产难道等到梁军过来全抢了去吗？真是个笨蛋。”
“唉~这世道啊，兵荒马乱的，这周员外横行乡里，鱼肉百姓，还不如被梁军抢了个精光才好。”
“谁说不是呢？小二结账，钱放桌子上，甭找了。”
说完话喝完酒的两人把银两放在桌子上，拿起包袱走了。
这两人的话一字不差落在了李先浩等人耳中，看见他们走远，月先生与李先浩对视一笑
牛锋不明所以，挠了挠头，闷声闷气的说，“你们笑什么？”
“只是还需要去那询问一下是否属实，不能凭借风言风语就断定周员外为人。”李先浩并未回答牛锋，而是如此说道。
此话一出，马挺已经会过意来，牛锋见他这神情就知道他明白了，拉着马挺晃了两下，“老五你是不是知道了，快告诉我。”
瞧见牛锋这憨态可人的模样，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眼见吃喝的差不多，李先浩起身说道，“准备准备，出发了。”
众人稀里哗啦的一阵收拾，月先生扔给胖老板一金，这胖老板立刻喜笑颜开，这一顿酒菜大约七银就够，多给的当然算作小费。
马匹早已安排妥当在门口等着众人，翻身上马，就朝着西边方向跑开。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天际边一抹残阳斜射而下，为田野撒上一层金光，春风拂面别是一番怡然自得在心头，郳国拥有广袤的大好山河，风光无限。
只是几日后，梁军西进，数十万大军将会使山河破碎，多少家庭破碎，生灵陨亡，这就是乱世，想要在乱世生存，就必须变强。
田野中一个农夫模样的老人正扛着锄头走着，李先浩一使眼色，马挺打马上前。
“老人家好，请问这后塘村在何处？”
老人闻言停住脚步看着马挺，随后又瞄了瞄后面的十几人，只见他欲言又止，举棋不定。
“老人家不要害怕，我们都是郳国人，从刀马镇而来，前往后塘村投奔亲戚。”李先浩看老人样子下马走来温和的说道。
“咳咳！原来是投亲啊，老朽正是后塘村人，这年头兵荒马乱，就怕你们是梁军打上门来啊。”老人见李先浩态度放下心来，和颜悦色起来。
“老人家说笑了，若我等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梁军，怎还会与老人家谈笑。”马挺打趣说道。
老人闻言深表赞同，“早就听闻梁军所作所为，所到之处十室九空。唉~~。”
“老人家放心，我相信国主定然会调遣大军将他们赶出郳国。”
“唉~~，但愿如此把。你们要去后塘村就跟我来吧。”
有老人的指引，总算是走上了正确的道路，这后塘村并不远只有两三里路，骑马不过片刻就到，只是老人年老体迈颠簸不得，众人也就下马跟在他身后。
远处炊烟袅袅，肉眼清晰可见，“你们看，那里就是后塘村。”老人指着炊烟对李先浩等人说道。
“如此，那就多谢老人家带路了。”李先浩温和的说道。
一路上李先浩都对老人很是恭敬有加，这年头打打杀杀这么有礼貌的孩子可不多见了。转念一想，老人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还没问你们，是去投奔哪户亲戚？”
“我们是来投奔后塘村周员外的。”月先生抢先说道。
“周，周员外？”老人家一听这话瞬间变了脸色，手指着李先浩哆哆嗦嗦，转身就跑，喊也喊不住，仿佛是听到了可怕的事情。
见此情形，李先浩皱起了眉头，月先生同样如此，低声说道，“看来驿站两人说的不错啊。”
众人牵着马慢慢走近村中，后塘村算是一个大村，村中有五百户，近两千人，只是这个村子的外来人却并不多见，看到十多个外来人，引起了后塘村人的注意。
“你们是何人？来我后塘村做什么？”一个地痞无赖模样的二流子站在村口，叉着腰叫道。
这嚣张的模样让众人气极，西风烈满脸怒容撸起袖子就打算出手，月先生见状赶紧上前说道，“小哥好，我们是周员外在刀马镇的亲戚，特来投奔。”
“周员外的亲戚？”二流子浑身一个激灵，这周员外的亲戚给他三个胆子，他也不敢招惹，瞬间变的嬉皮笑脸。
“原来是自家人啊，嘿嘿。来来跟我走，我带你们去找周员外。”二流子点头哈腰，自告奋勇走在前面。
见他变脸比变戏法还要快，众人皆是忍俊不禁，暗叹这世道真是人善被人欺，有权有势好办事。
这后塘村依水而建，地势平坦，五百多户人家一排排层层叠叠，一路走过去，这屋子都有些年久失修的味道，颇为破旧。
“小哥，这后塘村房屋怎的如此破旧？”李先浩好奇不禁出口问道。
这二流子此刻自是热情，听到询问回答开来。
“这些都是农民的房屋，没有余钱修缮，当然如此破旧。这后塘村的人家大多都是这样。只有周员外家那叫一个漂亮，恩，就是漂亮。”二流子眼中流露出向往的神情。
“这是为何？”
“你们外来人不知道，后塘村两千人耕种的土地全都是周员外的，在这里，周员外说的就是王法，没人敢反抗。”
李先浩和月先生对视一眼，在他们示意下，众人皆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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