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结义

　　“好人我就做到底，伺候你到伤势康复哈！嘿嘿。”说罢靠着窗口，面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莫无辰接过水杯，仰头一口饮尽，好似与知己对饮一般豪爽。显然是昏迷期间粮水未进，口腹已然有些不堪。

　　“这是第几天了？”喝完水，莫无辰将竹筒小杯置于桌上，看着一边嬉笑的顾无言。

　　“加上今日恰好是半月。嘿嘿，你还真是命好呀，遇到本公子。要是那日我出手再晚半分你便呜呼哀哉咯！”说吧又是一阵呲笑，然后向着莫无辰走过来“昨日你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我估摸着这两天便能醒来，嘿嘿，果不其然！还是本公子医术高呀！”说罢，已坐在床边，也不问，一手便把在莫无辰手腕的命脉上。

　　作为武者，手腕上的命脉乃最为重要的名门之一，然而，对于莫无辰，眼前此人若对其有恶意早就下手了。于是也不反抗，随他把脉。

　　“啧啧，说来也怪，你这小子也不是妖族的躯体，怎的肉身如此顽强。受了胖掌柜一掌居然就震碎了肩骨，内脏却完好无损。而今，方才十五日身上其余的伤竟然就这么好了！这肩骨也愈合了七八成！怪哉怪哉！”

　　顾无言一边把着脉一边絮絮叨叨。

　　听着顾无言的话，莫无辰心中不由一愣，随即便释然了。暗道一声，“还好”。对于自己特殊的身体，莫无辰最为清楚，不过，眼前这人虽然武道修为甚高，但要看清自身的来历也不是那么容易。

　　“少时在山里误食了奇果，差点身亡了。幸亏族中长辈以精粹的武道修为化解，自此肉身便比一般人强得多，不足为奇。”莫无辰一声淡笑解释道。

　　“嘿，这也是阁下的际遇，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呀！”

　　“呵呵。”莫无辰不想在此事上做过多纠缠，立马改了话题，一笑置之。突然于床上跪坐，双手抱拳。

　　“在下东疆船山莫无辰，此次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再此拜谢，敢问高姓？”

　　“呵呵，无名小卒罢了，不足挂齿。西荒漠城万器宗，顾无言。”顾无言若有所思，然后一口说白，也不作隐瞒。

　　“啊！”莫无辰心中一惊，心想，本来便觉得眼前此人非同一般，不想却是这等闻名天下的人物。“哈哈哈，山水有相逢，东疆西荒相隔万里却能在南疆遇见兄台，真乃人生一大幸事，弟在此拜会了！”说罢难掩心中兴奋，纳首便拜。

　　“你我处地虽远，但能于这南疆相逢且一道经历一场大战，也是缘分。看你尚未及冠，而我亦方过十九，便厚颜称为兄长。不如，你我在此义结金兰如何？”

　　自古，年过十八方为及冠，应以发簪束发。而顾无言见此人长发飘散，心中认定此人年岁小于自己。且此人脾气甚对自己胃口，甚是喜欢，因此便有了结交之心。

　　而莫无辰虽对顾无言所知不多，但对于万器宗大名已是如雷贯耳。且此人于己有再造之恩。不论其人是否有所图，单这份不拘与言语间显露的才气与谐和之气便令其起了结交之心。而此时对方却主动提出义结金兰，正中其下怀，不由面露喜色。

　　“哈哈，如此正合我意。兄长在上，弟于此拜会。”说罢再次躬身。

　　“呵呵，贤弟不必如此。你我有缘”说着，回身提起桌上水壶，到了两杯清水“今日你我便以此清水代酒，结义金兰。”

　　莫无辰接过竹筒杯子，二人齐齐跪地，面向北方道“天地有义，万古情存，我莫无辰。”

　　“我顾无言。”

　　二人同声“于今日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生死，但求倾心以对、相互扶持！哈哈哈......”说罢一阵狂笑，甚是欢喜。

　　话罢，顾无言率先起身，扶了一把莫无辰。

　　“贤弟有伤在身，且先勿动，这几日在此好生修养。此地虽未出南疆，却极为隐蔽。待伤好了你我兄弟一道杀回吴戈城，以报当日之仇！”顾无言如有所思。

　　“对了，兄长可见我那兵刃？”听了顾无言的话，莫无辰突然想起自己随身兵刃。

　　“嘿嘿，说你你那兵刃事可大咯！”顾无言道“既然你我已经结义，兄长也不探问那些多余的，即便你是南疆妖族化身我也不管，我可不是那群老顽固，天天想着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过我好奇的是你那兵器，好一把天南魔戟！就在吴戈城大战的第二天......”

　　随即便把洪霸天发布通缉令及邀请天下武道强者召开鉴宝大会的事与莫无辰说了一遍。

　　莫无辰听了此话“岂有此理！如此小人，没本事拿下你我，便借此为饵，将你我推上天下武者的风头浪尖，可恨！可恨！”

　　“不过，如此神兵要是不取回来岂不可惜？”顾无言道。

　　“哈哈哈，无妨，我这天南魔戟可不是谁都能用的。我看他们是设好圈套等我来钻。我便给他来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莫无辰怒极而笑，随即便作出决定。

　　“哈哈，兄弟好气魄。无妨，待那日到来，为兄助你一臂之力！”顾无言笑着说道。

　　莫无辰不语，严重迸发着坚决的光芒，好似看到日后回吴戈城夺戟的场景。

　　不过，虽说魔戟必然要夺回来。但是，莫无辰自问武道上的修为与天下无敌差得太远，要是不作安排便贸然回去，可能下场就没有那日那么好了。此次吴戈城可是召集了天下诸多武道高手，而且声称莫无辰乃天南妖族高手。单这点，那些常年在人族地域活动的人耳濡目染下对妖族可以说是深恶痛绝，要是群起而功。即便加上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义兄亦不免命陨当场。

　　“哎，还是得从长计议。”莫无辰心想。

　　自此，莫无辰便在这竹林中养伤练武，而顾无言则每日外出打探消息，并按时带来吃食。

　　时光荏苒，转眼间又过了半月。

　　这日，艳阳高照，一改南疆秋雨绵绵的气象。莫无辰于竹屋外，赤裸着上身，咋一看，身上奇白无比，毫无瑕疵，仿若常年于乳中沐浴的没人一般。黑中泛白的青丝于脑后随风飘扬。手中执着一根竹棍，约莫七八尺长。忽然，手上一震，周身立动，舞起长棍，刺、扫、挡、劈，招招到力。却是用的戟法。

　　莫无辰舞得正欢，突然，一道青光于林中射出，正对莫无辰背心。眼见青光就快触及其身，莫无辰心底一震。双手随即发力，手中竹棍泛起一层蓝光，也不回头。右手拎起棍端回身便劈。只听见啪的一声，青光应声即停。咋一看，却是一根竹棍被从中劈为两半，震飞数丈之外方才落地。

　　“啪啪啪”三个掌声响起，“好一招回身探月。”

　　听了声音抬首远眺，却见林中一人缓步踱出。不是顾无言是谁。

　　“呵呵，兄长见笑。我这戟法尚不精纯，还需要多加练习。”莫无辰见了来人，脸上泛出微笑，却是极为淡然。

　　说着，顾无言已走到近前，“不要自谦，贤弟不但拥有南疆魔戟且身怀上乘功法戟法，这是好事哈。”提起手中竹篮，“来来来，看看为兄今日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

　　说罢率先朝竹屋走去，而莫无辰丢下手中竹棍，一手抓起地上的黑色长袍跟上。

　　于屋中坐定，此时桌上摆着两壶酒一盆米饭，及数个小菜。

　　“今天可有口福了，有酒，又有肉。”说着顾无言嘿嘿一笑，执起小酒壶抬手示意，莫无辰亦拿起酒壶，碰杯大饮一口。

　　“痛快！来来来，吃肉。”顾无言夾起一块肉，置于莫无辰碗中。

　　莫无辰夾起肉就要张口，就在肉靠近口鼻之时，突然眉头一皱。

　　“敢问大哥，这是什么肉？”说着便住了口，抬首看着顾无言，一言不发。

　　“哈，我就说你有口福了嘛，这是我今天在市集上买到的天南妖兽肉，好处多多！”

　　顾无言说着，脸上笑开了花，同时夾起一块放入嘴中，吃得津津有味。

　　而此时，莫无辰的眉头却皱成一个“川”字，面色深沉。

　　顾无言立马看出不对，“兄弟，可是饭菜不合胃口？”说着心中便想：大家都不是什么品食大家，对于吃食不该如此讲究。怎的如今见了这天南妖兽之肉却变了脸色。想着，突然心中一沉。

　　对了，我这兄弟有那天南魔戟，恐怕其身份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而且必与天南妖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不是那日趁莫无辰昏迷检查过其身体是补假包换的人身，自己还真会以为这兄弟的本体乃妖兽之身。想到此处，不由一阵后悔，怎的就忘了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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