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秦良玉惊的说不话来，盯着他的手不动。她攥着莲子，自言自语道：“怎么会？”
赵睿广把手缩回去，若无其事的丢掉莲蓬。把她手心里的莲子接过去，然后把皮剥掉，再放回她手里。
他语气平平，“三年前，赵怀壁带她去找我麻烦。她为了给赵怀壁一个交代，就让人废了我右手。”
秦良玉原以为，是李秀兰为了私心，所以让人废了他的手。没想到，还是和三年前那件事请有关。
她叹了口气，说，“这件事情，还是怪我。要不是我自作主张，教训赵怀壁，他也不会记恨你。明妃娘娘怕是为了保护你，所以才让人废了你的手。不然，赵怀壁肯定会不依不挠。”
赵睿广听了这话，转头疼看她。他停了一会儿，说道：“你当真以为，她是为了我好？”
秦良玉想也不想，直接说，“那不然呢？”
如果她不给赵怀壁一个交代，到时候，他恐怕连杀他，都做的出来。
赵睿广盯着她的脸，想知道她是在开玩笑。谁知道她说的认真，根本不想是哄他的。
一会儿后，他笑一声，“罢了……”
秦良玉听力很好，立刻问道:“什么？”
赵睿广没有回答她的话，把剥好的莲子塞她嘴里，“吃吧。”
秦良玉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做，含在莲子，吐也不是，咽也不是。一直含着，看着他不动。觉得他的表情有些僵硬，是不是她说的话有问题？
她还未想清楚，碧洛拿着衣服从走廊那边跑过来。
她边跑边喊，“大小姐，大小姐……”
秦良玉把莲子吞下去，回头看她。等她跑到面前，问道:“做什么如此慌张。”
碧洛连喘了几口气，说，“……夫人，将军夫人……要生了。”
“什么？”秦良玉激动的站起来，脚没站稳，差点儿从上面摔下来。
赵睿广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手腕，把她从上面扶下来。
秦良玉急急忙忙的把衣服披在身上，“请稳婆了吗？舅舅可是从宫里回来了？”
碧洛答道：“红拂姑姑已经派人去通知将军了，稳婆刚到，将军夫人这会儿疼的在床上打滚呢。”
秦良玉赶紧把手里的莲子递给赵睿广，“我先去看看，你慢慢吃。”
赵睿广怕她着急惹事，把莲子递给碧洛。拉着她的手，往竹苑走，“我随你一起，”
秦良玉里心只有秦曦，管不了那么多，跟在他身后，疾步向前。
她恨不得长一双翅膀，立刻飞过去。
***
到了竹苑，秦良玉在门口，就听见秦曦撕心裂肺的声音。
走进去，院子里站了好几个长胡子大夫，丫鬟们来来回回往屋里端热水。
秦良玉抓住其中一位大夫，“我姑姑她现在情况如何？”
那位大夫见她一副小姐打扮，施了一礼说，“回小姐，夫人情况尚且安稳。只是不知最后会发生何事，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秦良玉点了点头，略微放心了。她找了个石凳子坐下。
在古代，生孩子就好比和死神拔河。她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就算进去，也于事无补，还不如安心在院子里等消息。
赵睿广见她刚才还很着急，这会儿倒是平静了，垂头看她，“你不进去？”
秦良玉支着下巴，悠悠说道：“我这幅样子，免得吓到姑姑。”
赵睿广笑了一声，“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秦良玉抬眼瞥他，说，“三皇子，女人生孩子的地儿，晦气。您还是避避吧，莫要呆在此地，比较好。”
赵睿广微挑了下眉，权当没听见她说话，直接坐在她旁边。从袖子里，拿出一本书，翻开看。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秦良玉看他手里的书，觉得佩服。院子里到处都是秦曦痛苦的喊叫声，他倒是能看得进去。
她默默翻了个白眼，不再管他，拽着手边的竹叶玩。
到了晚上，秦曦还没有生出来。已经喊了两个多小时，血水一盆一盆往外面端，愣是听不见孩子的哭声。
几位大夫，找了几本医书翻找。时不时商量出一副药方子，让丫鬟熬好，送进去。
秦良玉见秦曦喊叫的声音越来越弱，刚才还不着急，这会儿有点儿替她担心了。
这几日住在将军府，她对她还算不错。而且，就算不是亲生的，也培养出了很多感情。
她见那几个大夫摇头晃脑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当即猛拍了一下桌面儿，厉声道：“可是商量好什么对策了？要是我姑姑出了什么事儿，我舅舅定饶不了你们。”
旁边的赵睿广转目看她，眼底儿的笑意愈发明显。
几个大夫赶紧围到她身边，着急的说，“小姐，老夫也没办法啊。过去这么久，夫人还未生出来，怕是……难产。”
听见难产两个字，秦良玉心里咯噔一下。在古代，难产就算是一脚踏进鬼门关了。要是再生不出来的话，恐怕会一尸两命。
她猛地站起来，走到门口，让人进去把红拂叫出来，“稳婆怎么说？姑姑的情况如何？”
红拂一直陪在秦曦身边，她出来的时候，眼眶通红。见到她，说道：“大小姐，夫人还是生不出来。稳婆说……”
“说什么？”秦良玉问道。
“她让夫人尽快决定，是保大还是保小，以防出了什么危险。”
秦良玉猛吸一口气，立刻吩咐碧洛去门口看尉迟恭回来没有。
秦曦的声音越来越小，稳婆从里面出来，“小姐，快决定保大保小？夫人已经快不行了。”
秦良玉看了眼依旧束手无策的大夫，心里拿不定注意。
她想保秦曦，孩子没了，还可以再生。可是，尉迟恭会怎么想？他还会像以前一样爱她？
毕竟这后院，只有她一个女人。
“保我夫人，”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门口传来一声粗狂的声音。
穿着朝服的尉迟恭大步从外面走进来，他停在门口，语气坚定，“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我夫人。”
稳婆点了下头，重新走进去。
红拂看着尉迟恭，一脸震惊，“将军，那……可是小少爷啊。”
尉迟恭看她一眼，“那又如何，”说完，直接推门进去。
红拂呆在原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愣了一会儿，她又要进去。
秦良玉伸手拦住她，“红拂，我舅舅已经进去了，你就不必去了。还是去厨房看看，药熬好了没有。若是熬好了，就端过来吧。”
红拂转头看她，视线里夹杂着愤恨和不甘。她顿了一会儿，转头往厨房里跑去。
尉迟恭回来了，就没她什么事儿了。身上的湿衣服一直没换，这会儿有点儿凉。
秦良玉走下台阶，直接去偏院，换干净的衣物。等出来的时候，她没去正院，坐在院子里发呆。
赵睿广来的时候，见她这个模样，走到她身边说道：“你姑姑方才生了，母子平安。”
秦良玉眼神闪了一下，随后又暗淡下去。
赵睿广见她如此，疑惑问道：“你不去看她？”
秦良玉叹了口气，“这会儿舅舅应该高兴的不得了，我还是过一会儿再去吧，免得打搅他们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
赵睿广对着她的侧脸，研究一会儿，说，“秦良玉，你不高兴。”
秦良玉愣了一会儿，点头，“有点儿。”
赵睿广坐下来，“为何？你姑姑和孩子都没事。”
秦良玉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说，她不高兴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刚才见尉迟恭说保大人的事情，她还暗自佩服他的果断能力。
也羡慕他如此爱秦曦，但是又见红拂那副模样。就更加印证她的想法，秦曦嫁给他这么多年，不可能就她一个女人。
红拂应该是除了秦曦，和尉迟恭最亲近的一个人了。
原本以为在这个封闭的社会，存在爱情的，没想到还是她想错了。
赵睿广见她不说话，又问一句，“是因为红拂？”
秦良玉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说完，觉得她这个问题问的不对。他有可能只是想印证他的猜测，根本不能肯定。
她这么一说，倒是有点儿承认的味道了。
赵睿广猜到她的想法，笑了一声，说，“用不着猜，也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转头和她对视，“秦良玉，收起你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至少……在现在，你的那些想法，都不会实现。”
秦良玉眼神一顿，微微一笑道：“赵睿广，你怎的知道，我想的是什么？”
赵睿广缓缓勾起嘴角，转而看天上的星辰，“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地方，你若是想保护自己，就得比所有人都要强。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秦良玉微挑了下眉头，掩饰心里的震惊，“不明白，也不想明白。至少……我现在不用明白。赵睿广，不要自作主张猜我的想法。”
赵睿广勾起嘴角，“……我奉劝你一句，不要以为相府很安全。”
秦良玉看见他的笑容，心里一紧。随后，不安像浪潮一样席卷她的身体，“你是什么意思？”
赵睿广站起来，往外面走，快到门口时，他说，“不要忘了先生的功课，明日上午，我会在书房等你。”
(https://www.diandingorg.cc/lyd159915/8159072.html)
1秒记住顶点小说：www.diandingor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diandingor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