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东成西就 二十三
“不稀罕,”颜西子红了眼圈,仍然气恨难平地说:“我只要五千块,”她去看邢卫锋,看都不看谭东城,“邢卫锋,”她赌气地,“我从现在就跟你,现在,马上,立刻,反正男人都一个样,不就是各取所需么?我们现在就去开/房,你付我五千块。”
这口气似乎有些不对劲呢!邢卫锋看看谭东城,再看看颜西子,再去看看蒋奇。他两边看看,终于醒过腔来,狐疑地,“你们不是在耍花腔吧!”他头一次脑袋不灵光,不醒目,再一头雾水地去看谭东城,“你的人?”
谭东城去看颜西子,“还没两天半呢,就出来相亲,你是不是疯了?”
邢卫锋几乎是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变了脸色,哭笑不得地瞅着谭东城,有份难堪,有份尴尬,有份不自然,“唉,东城,”他不服气了,“怎么我老牛吃嫩草?你好像和我一样大吧!不待这么损人的啊!”他再去看颜西子,难得的面红耳赤,“颜西子,你是不逗我玩呢?没多大啊你!两人耍花腔不带搭别人的啊!瞧瞧,”他自己找台阶下,拿了烟盒手机在手里,又去抓火机,示意谭东城,“这牛排刚上来,我还一口没吃呢!你买单吧!搁别人,我可不让啊!谁让你是阳子大舅哥呢!阳子都得敬你三分,和你抢女人,阳子非得踹死我不可。”
他人连说带笑地走了。蒋奇也站了起来,笑着说:“我也该功成身退了,我改地方吃点别的吧!”
人都走干净了,两人隔桌坐着。他的目光始终盯着她瞧着。她始终别着脸,扛了一会儿,终于熬不过,转过来,看他仍然端详着他,那模样,要笑不笑的,她就又来了气,“怎样?”她抬高了音量:“干嘛破坏我的好事?”她撑了一会儿,眼圈又开始潮湿,看他仍然盯这她瞧,那目光中,倒看出几分温柔来。她不觉软了心肠,口气低靡下了,伏到桌上,她把头埋下去,有些沙哑地,“你在这干什么?来看笑话?”她小声咕嘟:“恨死你了。”
“这么恨我?”
“是,恨你,我天天都在诅咒你,诅咒你,诅咒你喝水被呛着,走路被绊着,吃饭被噎着,上楼梯崴脚,下楼梯摔跤,坐火车,火车**,乘飞机,飞机失联,做生意做的破产,找女人关键时候阳痿。”她说的痛快了,也心酸起来。她真的诅咒着,恶狠狠地诅咒着,“你最好马上死掉,马上死掉,永远都不要活着,一辈子都不要让我看见你。”
他不怒反倒脸上多了几份笑容出来,“真是蛇蝎心肠,天下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他长长吁了口气出来,看着桌上的东西,温声问:“你也没怎么吃吧!赶紧吃,吃完和我走。”
她把头抬起来,睫毛水汪汪的。她吸吸鼻子,“干嘛?去哪?”“送你回家。”他说。她再把头扭过去,“不用你送。”
他也不理她了,“有点饿了,”他说。动起刀叉来,“牛排要趁热才好吃。”他吃了两口,嚼了两下,随点头赞了句,“还真不错,”左右看看环境,“离天达这么近,我还真没来过。”再吃了两口,迎面看向她,看她仍然在盯着自己瞧,红着眼圈,满脸委屈,“这么看着我,顶饭吃?再瘦下去还能看么?”
她收了目光,“要你管。你管的着我么?我愿意瘦就瘦下去,反正,反正——”她想起邢卫锋那句,“硬邦邦的,没点肉,男人搂在怀里不舒服。”
想来,这些男人都是食肉动物,那牛肉怎么看着都不觉得有多好吃,他竟吃的有滋有味。想到她这十几二十天都寝食难安食不知味,对方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心里觉得自己真傻,你想着一个男人,你得确定他也不是也这么想你啊!
她想一走了之,可是,又舍不得这么走了。
这会儿见他吃的兴起,她也饿了。何况,这绝对属于京城相当有名的一家西餐厅,装修充满欧洲的情调,设备也一流,空间更是宽敞,桌位与桌位之间相距甚远,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有这样的环境,实属难得,加上这里有来自法国的名厨,做出的东西都非常地道。
她一振作,也动起了刀叉。她动的很熟练,举手投足都干净利落绝不生涩,他报销了那块牛排,喝着水,眼睛瞄着她手里的动作,“你妈真富养你了。经常吃?”
“就吃过必胜客。”她瞧他说话好像全身上下都充满了一种看不见的优越感,心里就来了气。“有种高贵是与生俱来的,有种高贵后天才有。”
“你属于哪种?”
“我不确定自己属于哪种,可以肯定的是你属于后者。”她说的气哄哄的,“女孩为什么喜欢有钱人?因为钱是能力体现的一个方面。如果你是个街头流浪者,自然看不出能力,能力使男人多了自信,自然就多了气场,高贵起来。女孩为什么喜欢钱?因为这个世界,能给人安全感的男人越来越少,所以,男人别怪女人现实,应该自我检讨他们自己是不是朝三暮四,始乱终弃?”她越说越痛快淋漓,越说越气不顺地,“这个世界,爱情是双方面的,你们把女人当成发泄yu望的对象,凭什么让女人只爱你们的人不爱你们的钱,各取所需么?”那四个字又成了刺,她收住话,看他一眼,咬牙不说了。
谭东城笑了一下,眼光瞄着她,不管她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他不得不承认那个做母亲的,这么多年塑造她,的确算是用心良苦。他想起王淑香最后那次见他说的那些话。
“我这个人很虚荣,很现实,一直希望女儿吃好穿好嫁个好人家。我是个做母亲的,就这么一个女儿,我前半生用尽心力培养她,希望她能找个好人家,希望我的后半生能靠住她,算错么?有时候,尊严不能顶饭吃,因为现在实在干什么都需要钱。”
他吃完了饭,等着她报销最后一块牛排,又喝完了杯子的水,招手叫来服务生买单。
出了蓝顿,她甩头连招呼都不打就往他的反方向走过去,边走边说,“谢了,不见,我们不是一条路上的。”
他一把将她扯回来,不由分说拉着她奔向他的车。她坐上了车,一脸别扭,支支吾吾地,“你,你没必要送我,这是白天,用不着。”
“现在你想走,没那么容易。”他说。发动引擎,车子离开餐厅范围,拐过十字路口,驶入大路车流。
车子行了一段,她转头看了他一眼,刚刚武装起来的那份潇洒这会儿又摇摇欲坠了。他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个子高点么?高个子的男人满大街都是。皮肤一点都不白,眼睛又不大,还不浪漫,不温情,情绪捉摸不定,不知道这会儿窜出来干什么?这么大的一个北京,怎么说碰上就能碰上呢?
她再端详了他一会儿,忽然问:“你怎么会这么巧来这吃饭?”
他眼睛盯着前方,转着方向盘,漫不经心地回她,“这里离天达本就不远。”
也是,这里根本就是天达的范围,她在他的眼皮底下约会呢!没有想到会碰到他?缘分是个奇怪的东西,该碰到的时候,碰不上,不该碰上的偏又碰上。她一时有些酸楚,转过头,也不说话了,看着窗外,她第一次在白天坐在他的车上,阳光照的她头昏而神智慌乱。
以往,每一次见面,他都披着夜色而来,只要一个电话,她连半分钟都不敢耽误。好像,她自从和他在一起,只配拥有等待两个字。而他呢?他等过她么?在这种不对等的两/兴关系中,她何来快乐?既然是不快乐的,何必又非要扯到一起呢?既然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连,又何必上他的车?她大可以一走了之,她在等待什么?她越想越乱,越想越深思不属……。
车子戛然停住了,这么快就到了?该是多么近的一段距离呢!她心里一慌,抬头看看,完全是一个陌生的所在,根本不是她的家,这是什么地方?
谭东城下了车,将她这边的车门打开,等她下车,拉着她进楼道。她瞪着他,“这是哪里?你带我来这干什么?”她底气不足,扭扭捏捏地咕嘟,“你别想再各取所需,我什么都不想要。”
他转头看她,“收起你的想法,这是我家。”
“你家?”她一下子站住了,变了脸色,“干嘛来你家?”
“家里没人。”他及时说:“我自己住的,因为离天达近,偶尔喝了酒,回家太远,不方便,就会回这来。”他拉她进了楼梯,好像她根本就不会反对一样,好像她巴不得要跟他走一样,好像她稀罕这份等待一样,可是,她的脚步像灌了铅一样,身不由己机械地跟着他。要命,她真恨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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