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与开始……
() () 休书?
悌
樱绝暗自哂笑一声。
他家九九可没做出甚,让人休她的事情。
唔,撇去‘谋杀亲夫’不谈的话。
“休想!!”
谀
猛地拍了掌桌子,齐泠墨怒目而起。悌
让他昭告天下,已经是他底线所不能容忍的了。
还想让他写和离书?!
做梦!
见着他怒不可遏的样子,像是要食人一般。樱绝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头,无视他的威严,很是自信道:“王爷不必急着大动肝火。待王爷听过本王的说话过后,本王相信,王爷你定会同意的。”
若非手中握有能让他点头的筹码,他哪敢轻率地找上门来?
“你什么意思?!”
“没甚提别意思,本王只是想与王爷您,作一笔交易罢了。”一笔名为‘以人易人’的交易。
齐泠墨抿着薄唇,等待他的后续。
“王爷麾下,可是有一名唤‘百里’的谋士?”
此话一出,樱落与齐泠墨同时瞠大了眼睛。
“你把他怎么了?!”齐泠墨捏紧拳头,恨恨地瞪着他。
樱绝笑意未减,瞥了眼情绪稍有起伏的樱落,认真道:“王爷应该问,飞絮拿他怎么了。”近几月来,他一直待在这涟夏。就算他有心亲自拿百里怎么,鞭长莫及,他也没那神通不是?谀
“飞絮?上官飞絮?”这个名字,齐泠墨自是听过的。
天楚第一虎将上官辄云的嫡传孙子,传言十一岁,便追随其祖父上阵杀敌,初战便勇冠三军的天才少年。
那样名声响当的人物,怎会突然出现在阳朔?!
“正是上官飞絮,原来摄政王爷竟也听过他的名声。”樱绝尔雅一笑,心里边却在嘀咕:你若是晓得,待在你身边一年之久的羽夫人,便是那混小子,不知道你还能不能愈加瞠目结舌一些。
“哼!上官家得天独厚的天之骄子,本王又怎会没听过?”
齐泠墨重新坐下,平稳了下紊乱的呼吸。抬眼看他,冷漠道:“百里在你手里?”
樱绝本也不打算瞒他,颔首道:“本王拿他交换九九的自由,王爷你以为如何?”
齐泠墨拧着眉头,倏尔看向同样惊诧的樱落,冷笑道:“樱瞳,百里在王府时候,帮你可是不少。如今,他落在你六哥手里,你便打算袖手旁观么?”
樱落闻言,秀眉一阵紧蹙。
百里对她的好,她自是记得的。
见她面上稍有迟疑之色,樱绝沉下眸光,言辞铮铮道:“九九,今时今日,倘若是飞絮落在那百里的手中,你觉得会如何?”
羽小爷,若是落在齐泠墨手里,定是求生不得,求死无能罢?
此念方起,心脏便像是给一根针戳穿,顿时疼得她,什么念头都打消了。
转目看向齐泠墨,眼神清冽,冷漠道:“百里毕竟是你身边的人。哪怕他做得再多,你,始终是他的第一考量。”
“这,便是你的答案?”齐泠墨眸底生寒,咄咄逼人地直视着她。
樱落捏紧手指,咬紧牙关,不给自己留一丝回旋的余地,绝然道:“有一日他若与本宫为敌,本宫势必亲手诛下他的项上人头!”
百里,你我相识一场,莫怨我冷血无情!
站在你的位置,倘有一日我挡了齐泠墨的路,你腕上缠绕的千匝‘九羲’,亦会毫不容情地取下我的项上人头!
你与我,虽从不言明,却终究是同一类人。都是践踏着他人骨血,扶摇直上的人!
听到樱落的回答,樱绝很是满意。
倘若到现在,她还对齐泠墨周身有利害关系的人,存有妇人之仁,他也就不必花那么大的心思,处处为她算计了。
“本王真为百里感到不值。”见识过她毒辣的手段,齐泠墨自是晓得她,说得出,必定做得到!
转头看向樱绝,重重点头道:“好,本王答应你的交易。”拿这毒妇换百里,他自是不必犹豫的。
樱绝很是欣赏他的爽快,颔首道:“三日之内,本王要看到摄政王爷为九九的‘死’作出澄清的诏书。三日后,王爷带着和离书过来千岭关。本王与九九,还有你的谋士百里,自会在那里等候着你的大驾光临。”
言尽于此,拉过有些心神不宁的樱落,信步离去。
﹍﹍﹍﹍﹍﹍﹍
走出摄政王府,樱落的情绪有些低落。望了望水洗过后,一片流云也无的天空,心底一阵惆怅。
“九九,你在担心什么?”见她有一霎迷茫的表情,樱绝走到她身旁,与她一道看着苍穹。
“没在担心什么,只是放心不下,肃亲王府那几个小丫头罢了。”
淡淡地瞥了眼他清隽的侧脸,别开视线。心里暗自思忖着,也是时候过去接那三个小丫头了。
“九九,关于这件事,还是交给六哥来做吧。”樱绝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微闪,“刚好我也有些事情,想与
那肃亲王谈谈。”
望着消失在视线里的马车,心里边,总还是担心。但刚与齐泠墨针锋相对的她,此时跑去见齐流芳,确实不大合适。如此想想,便也没了拒绝他好意的理由。
抱膝坐在床上,目无焦距地看着上方洁白的帐顶,头脑有些恍惚。
三日过后,她便要离开这生活了,将近一年时间的大齐,前往樱瞳出生成长的天楚故国。
混沌之中,忽然觉着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做了一个梦般,如此地不真实。
即将离开,她以为自己,会有更多的惆怅思绪。
事实上,当她眼前再次出现那个,一身白衣,站在妖娆的血染樱雨里,对着她清浅而笑,唤她一声‘落落’的少女时,她已经,沉睡了过去。
醒过来时,已是掌灯时分。
张开眼睛,便见着了坐在床边,正泪眼婆娑凝视着她的少女。
“雾枝。”轻轻柔柔地唤了一声,坐将起来,却换来她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
安抚好她那不安愧疚的情绪,余光扫了屋子一眼,却未见着那对灵气的姐妹花。稍稍一愣,问道:“雾枝,柑儿和橘儿两个小丫头呢?她们没与你一道过来么?”
雾枝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解释道:“柑儿和橘儿听说公主不日将要启程回国,虽然心里边很是不舍,却无法背井离乡,与公主一道回天楚。”
樱落闻言,眉头一蹙。正色道:“这是她俩亲口对你说的么?”
雾枝点头,“我也劝过她们一起与公主回去,可是不管我怎么劝说,那两个丫头却始终不愿松口。只说有朝一日,公主若是还愿意来大齐走一遭,莫要忘了她们便是。”话落,似是不堪回想分离场面,感伤地别开了视线。
樱落瞅着她暗自抹泪的侧脸好一会,忽然眼神一沉,冷声道:“雾枝,你可知道我最不能原谅的,是什么么?”
雾枝身子一僵,好半天不能动弹。
掰过她的身子,正对上她眼底的闪躲不定,面无表情道:“雾枝,我可以忍受你,不与我说实话。但我不能忍受你拿我当痴儿耍,尽编织一些不动听的谎言,糊弄于我!”她这一生最恨的,最不能容忍的,便是鲜血淋漓的欺骗!
雾枝身子一颤,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公主,你莫要生气,雾枝并非存心欺骗你……”
见她哭得很是伤情,樱落缓了缓表情,抬袖擦了擦她哭花的小脸,叹气道:“我并没有责难你的意思,只要你好好把事情,一五一十地与我说清楚便是了。”雾枝做事,一向懂得分寸。留下柑儿与橘儿,想来自有她的原因。
雾枝颔首,哽咽道:“中秋佳节那日,我与公主在河畔木桥上说过的话,不知公主可还记得?”
见她眼露困惑,雾枝抬袖抹抹眼睛,解释道:“那日我曾问过公主,公主你相不相信柑儿与橘儿。”
凝眉稍稍回忆,好似是有那么一回事。
“公主失忆过后,或许忘了从前的事情,可是雾枝却没有忘。早在轻衣郡主之前,朝樱阁里边,便有人想对公主不利。”虽然她一直找不到确切的证据,但她能肯定的是,问题十之八/九出现在柑儿与橘儿的身上。
“你怀疑柑儿和橘儿?”樱落定定地看着她。
雾枝点头,“这件事轻衣郡主也是知情的。公主若是不信,待回到天楚后,公主可以询问轻衣郡主其中的末节。”
看着桌上燃烧的烛台,樱落寻思良久,转头看她,正色道:“那两个小丫头,过后怎生安排的?”
雾枝闻言一愣,忙道:“肃亲王已经答应留下她们,让她们在肃亲王府帮手工作。肃亲王待下人一向亲和,公主不用担心。”
如此,樱落也没甚可担心的了。颔首道:“雾枝,先下去休息罢。三日后,我们回天楚。”既是齐流芳应承留下的人,应当会好生照顾她们才是。
事既已成定局,她再忧虑,业已于事无补,徒增烦恼罢了。
﹍﹍﹍﹍﹍﹍﹍﹍﹍﹍﹍﹍﹍﹍﹍﹍﹍﹍
涟夏春雨初霁,转眼之际,便是三日之期。
简单地收拾好包裹行囊,樱落一身轻装,与雾枝坐上了樱绝备好的马车。
赶车的依然是谷槐。
樱绝衣带当风,独乘一骑,先于车轮轱辘的马车,飞踏出了涟夏皇城。
那一日,大齐元阳二月初二,微雨如丝。
樱落随同天楚隐王樱绝,一道离开了大齐的皇城涟夏,一路东行,直朝着屹立于桓中大陆东部的天楚皇朝,疾驰而去。
行至千岭关时,已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撩开帘子,极目而上,樱落一眼便瞧见了城墙上方,给人五花大绑的百里,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步步靠近。
马车穿过开敞的城门,停下。樱落跳下马车,便瞧见樱绝正亲自为百里松绑。
眼神一动,上前望着始终不愿正眼瞧她的百里,心里一时失落。转身离开再次蹬上马车,在谷槐的旁边坐定,眼底浮绪万千。
他与她,终究也走到了。相见争如不见的这地步了么?
“九九,”樱绝走过来,迎着她询问的眼神,淡笑道:“他说有些话,想私底下同你说说。”
樱落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次百里没有躲开她的眼睛,只是定定地看着她,脸上没甚情绪。
收回视线,樱落咬咬唇,直视着樱绝:“你不拒绝他么?”
“六哥只希望今日过后,对于这一年来,你所遭遇的种种,能够释怀,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他欠她,太多。
樱落闻言,一阵苦笑。
释怀,她怎可能释怀?
若是他晓得,一边前,樱瞳便已经死了,他还能说出让她释怀的话来么?
心里意难平,却还是只能微笑着点头。
下了马车,拢了拢裙衫,朝百里走过去。
微雨过后,空气里沉淀着青草的芬香。
樱落在他面前站定,目不斜视地凝视着几月未见,却一如当初儒雅清俊的他。眼眸一动,恍如隔世。
“我要走了。”见他只是看着自己,没有说话的打算,樱落抚了抚风吹凌乱的鬓发,很是平静地说道。
“我知道。”见着她仍旧清婉,却已经锋芒暗敛的水眸,玄色宽袖里边的大手松了又握,握了又松,一如他现在的心情,起伏不定。
“谢谢你曾经对我有过的照顾。”尽管你的目的不纯粹,我依然感激。
“可你,依旧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与我为敌。”唇畔的苦笑,是哀叹,是荒凉。这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他与她之间的结局。可是为甚,真走到了这一步,他却觉得心如针锥,疼痛难忍?
“我没得选择。百里,你,亦然。”心不是不痛,而是经历过更大苦痛的她,已经学会了淡然。
“是,我们都没得选。”望着城门骑马过来的墨袍男子,回首深深地惦了她一眼。转身,从此不再留恋。
见着齐泠墨过来,樱落同时转身,低低浅浅地说了一句:“对不起。”疾步离去。
从此,她与他,再见陌路。
这是她的选择,也是他的决定。
坐回马车,眼眶很是酸涩,听着外边樱绝与齐泠墨交谈的声音。心里边,像是开了一道口子。
“公主,想哭便哭吧。”雾枝坐到她旁边,揽过她的脑袋按在肩窝,泪水率先湿了脸庞。
嗅着她身上淡雅的兰香,樱落眼睛朦胧,却流不出泪水来。静静地靠在她瘦削的肩膀,默默地悲戚着。
﹍﹍﹍﹍﹍﹍﹍﹍﹍﹍﹍
“四嫂,你这个狠心的女人,当真到最后,也不远再见我一面么?”
马车外边车壁一阵敲响,正伤情的樱落闻言,顿时一怔,忙撩开旁侧的布帘,果然见着一身紫色华衣,倜傥潇洒的齐流芳,坐在高头大马上,很是恼火地瞪着眼眶袖袖的她。
“你怎么过来了?”见他面上表情很是不善,想起自己的避而不见,一阵心虚。
齐流芳驱马靠近,扯唇道:“我怎么过来?我若是再不过来,你这没心没肺的女人便打算山高水远,躲着一辈子不见我了罢?!”
还以为她会顾着自己,也曾出手帮过她的情谊,临行前好歹知会自己一声。
可是三日来,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硬是像个楞头青,傻乎乎地待在王府里等着她过来。
可是她呢?
她倒好,三日一到,二话不说便跟着她的哥哥回娘家,压根没记得还有他这一号人物。
本想着她这般无视于他,不见面,他也落得个干净利落。
结果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却硬是没忍住对她的牵念。心下一横,这才跟在他四哥屁股后边,大老远地跑来见她一面。
可这女人,压根就不领情。
见着他,居然还敢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真是气煞他也!
“一辈子,夸张了些。”见着他怒发冲冠的模样,樱落垂眼,有些想笑。
“还笑?你这女人,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打算真躲我一辈子?”齐流芳翻身下马,一把推开旁边的谷槐,掀帘凶神恶煞地瞪着目瞪口呆的樱落。
格开他,钻出看着马车下正哭笑不得的谷槐,扭头看向一脸妒夫样的齐流芳,无奈道:“你土匪啊。”
“老子要是土匪,这就掳你上山当压寨夫人去!”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怔愣。
“你这说话语气怎么那么像——”
“不准你提他!”他可没忘记,当时那个男人,是用怎样的眼光来看待她的!
“齐流芳,你这人还真是矛盾。”轻轻地叹了声气,坐下,望着远处不知在说些什么的樱绝和齐泠墨,眉目如烟。
“四——现在不能叫你四嫂了罢?”在她旁边坐下,齐流芳心头一阵苦涩。
樱落侧目瞅了他一眼,“叫我樱瞳还是可以的。”
“小樱,你是不是很讨厌四哥?”自动改了口,可是这改口后的爱称,听起来让她很不满意。
无视他听起来让人***的称呼,樱落眼神一敛,尽量平静道:“都真刀真枪朝对方互捅了,如果你觉得,这是相亲相爱的表现——我无话可说。”
“那么,我呢?”都说爱屋及乌,他很担心她会不会恨屋及乌。
“你不是百里。”
齐流芳一愣,跳下马车。拍了拍长袍,潇洒道:“小樱,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承诺。”他不是百里,所以她不会拿他当敌人对待。她的意思,他听明白了。
樱落晓得他说的是之前,他在朝樱阁威胁自己应承‘贿赂’他的事情。
不管过程如何,她终究是答应了他的,颔首道:“我不会赖账的。”
“早晚我会去天楚找你的,小樱,走好。”话落,跨上骏马,怕自己再多看她一眼,心里的不舍多添一分。扬鞭策马,紫袍猎猎,疾驶而去。
收回视线,樱绝那方业已谈得差不多了。
“九九,走吧。”樱绝骑上骏马,低低地说了一声。
樱落颔首,坐回车里,放下帘子的瞬间,与不远处齐泠墨冷漠如初的视线交接。
心头微地一动,毫不犹豫地阻隔开了两人的视野。
齐泠墨,来日方长,你加诸在我身上的耻辱,有朝一日我定当卷土,一分不差地从你身上讨要回来!一定!
马车再次起行,终于在齐泠墨阴鹜森寒的目光中,没有一分眷恋地,晃晃悠悠地驶出了千岭关,驶出了风雨大齐……
﹍﹍﹍﹍﹍﹍﹍﹍﹍﹍﹍﹍﹍﹍
呼呼~~~~~~~大齐篇~~~~~~结束~~~~~~~~
到最后,墨鱼仍旧只是个路人甲啊~~~~~~~~~
都没啥力气说话了,暂且不说了罢!!!
明天鸳鸯开始天楚篇的序章,亲们,表忘了支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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